还未请教郎君高姓大名。”
青年拱手见礼,叹息道:“在下元力,以操持挽歌为业。”
闻言,陆瑾倒是微微一怔,露出了奇怪之色,太平公主不明就已,好奇问道:“敢问这位元郎,何为挽歌?”
青年苦涩一笑,言道:“这位郎君莫非从未听说过挽歌之业,当真怪也?”
陆瑾心知李令月出身深宫,自然不知民间此等贱业,轻声解释道:“李郎君有所不知,这挽歌乃是送人下葬之时所唱之歌,在民间乃是不可缺少却又招人厌恶的行业,多以老者担任,如元郎君这般年轻之人,确是太少见了。”
“走投无路,子承父业,岂有他哉。”元力却是怅然一叹,显然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言罢这一句,他突然站了起来,拱手言道:“感谢两位郎君出手相助,然元某乃是不祥之人,不便久作打扰,就此告辞。”说完转身欲去。
“哎,你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太平公主好气又是好笑,招手言道,“我们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快快坐下叙话。”
陆瑾点头笑言道:“李郎君说得不错,各行各业乃是分化不同,何能以高低贵贱作为评判标准。”
元力犹豫了一下,终于又是坐下了。
陆瑾皱眉问道:“对了,不知刚才殴打你的,乃是何处凶徒?”
“不瞒陆郎君,那些人乃是入云馆蓄养的打手……”
“入云馆?”
“对,入云馆为弘农县最大的青楼。”
话音落点,太平公主轻轻地“呀”了一声,出于女儿特有的羞怯,俏脸已飞上了两朵红霞,望向元力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些许厌恶,能让青楼打手当街殴打,只怕这元力也是青楼常客。
陆瑾想得却比太平公主更深一些,他心知此事不会那么简单,问道:“想必这其中一定有一番曲折故事,倘若元郎君信得过在下,不妨实言相告,说不定在下能够有帮得上忙之处。”
元力凄然笑了笑,言道:“郎君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下岂敢隐瞒?其实我到入云馆,是去见依依的。”
“我与依依从小青梅竹马一并长大,早就已经互生爱慕之情,谁料在依依十四岁那年,她的阿爷在外欠下赌债,无奈之下将依依卖入了贱籍,委身于这入云馆之内。当我闻之,真犹如晴天霹雳,在依依走的那一天,我便暗暗发誓,一定要挣够足够的钱财,将依依从青楼中赎回来。”
“可惜没想到的是,这些年来依依长得愈发动人,加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已是渐渐成为了入云馆的头牌倌人,赎身价格也是水涨船高,每次为了见得依依一面,都要耗费我不少钱财,因此才迟迟没有替她赎身。”
说到这里,元力目光渐渐变作了悲愤:“然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本县县令贪花好色,竟然看上了依依,强迫青楼老鸨让依依梳拢,我气愤不过找老鸨理论,却被她唤来打手殴打于地,连依依的面也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