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事,奶奶不知道吗?”
池妍没好气,“奶奶知道,也只会说你仗势欺人,卑鄙无耻。”
“不,奶奶只会说我不战而屈人之兵,略施小计就抢回了老婆,是好样的。”
“燕禛,你要脸吗?”
男人又笑,“在宝宝面前,不要。”
“反正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池妍无法面对老太太。
她可以对燕禛无情,但不能对老太太横眉冷对。
直到老太太的电话打过来,“妍妍啊,快来吃饭吧,我叫厨房炖了上好的燕窝,还有人参乌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池妍推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去。
到了老宅的餐厅入座。
才发现竟是家宴。
不光有老太太和燕莺,连燕震南边一禾燕靳三人都在。
池妍被安排在老太太身边。
燕禛坐在她边上。
池妍的手被老太太亲昵地攥着,“妍妍啊,好久没见,奶奶很想你。”
“奶奶,我.....也想您。”池妍如坐针毡。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这回阿禛算是开窍了,知道对你好了吧?”
池妍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坦白说,如果没有从前那无数的伤害,如果没有逝去的那个软软,如果她不是替身,燕禛对她没话说。
这段时间,他做饭给她吃,事无巨细,还给她天天亲手洗脚。
更是在外界面前,给足了她安全感。
可那又怎样呢?
燕禛握住女人的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着,温柔道:“奶奶放心,这次我一定对她好,争取给您早点生个曾孙抱。”
听到曾孙,老太太双眼放光,“不光要曾孙,还要曾孙女,这女娃更招人稀罕,生出来肯定和咱们妍妍一样水灵聪明!”
燕禛说:“奶奶说的都对,那就凑一个好字,儿女双全。”
池妍无话可说。
她只要反驳,就是在伤老太太的心。
老太太满眼笑意,不放心又嘱咐道:“阿禛,你一定要对妍妍好,一定啊......”
边一禾自始至终没表态。
她之前站过大儿子阿靳和妍妍。
现在妍妍又回到二儿子身边了。
她这处境就尴尬了。
帮谁都不行。
一碗水得端平?
倒是平素沉默寡言的燕靳,蓦地冷冷道:“好?那又怎样?奶奶怕是不清楚,男人都是什么德行。对你好的时候,把你捧上天,对你不好的时候,恨不得把你踩入地狱。”
池妍很清醒,燕靳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怕她恋爱脑吧?
燕禛眼神微凉,淡淡说:“大哥何出此言?”
燕靳冷冷看着他,“曹操的大儿子曹丕,在攻破邺城时,掳走了袁绍次子袁熙的妻子甄宓为妾室。多年来,甄宓一直受曹丕极度恩宠,成为文昭甄皇后,甚至为他生下魏明帝曹叡。可当曹丕移情别恋,有了新宠,就将甄宓赐死,下葬时还命令被发覆面,以糠塞口,真是冷酷恶毒到了极点,这是想让甄宓在黄泉路上没有脸面见人,即使到了阎王殿也不能说话申诉冤屈。古往今来,这样的男人不胜枚举,爱你是他,不爱更是他。阿禛,你是我弟弟没错,但我不能相信你会给她幸福。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最清楚,希望到了你厌倦她那一天,对她手下留情!”
池妍听得心惊肉跳。
燕靳肯定比她了解燕禛。
甄宓,那个可怜到极点的女人,曹丕的弟弟曹植暗恋她,还为她作出千古名篇《洛神赋》!
读史书时,每每看到她的故事,总会忍不住落泪。
原配丈夫惨死,二嫁以为找到了真心疼爱自己的男人。
不料却是肝肠寸断,心如死灰,被爱的男人一诏赐死!
现在,燕禛是对她宠爱有加。
可当他腻了的时候呢?
她会像姜软软一样,被无情踢开吧?
甚至会被他送上保镖的床?
燕禛字字掷地有声,“我是什么人,我当然清楚,不牢大哥费心了。只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你,为了离间我和她的关系,什么都敢说了。”
老太太眼看着兄弟二人气氛不对,忙打圆场,“来人啊,把我珍藏的手镯拿出来,我要给我的孙媳妇儿亲自戴上。”
很快,锦盒拿来了。
里面是一块如画卷般恬静的羊脂玉,色泽明亮,在水晶吊灯的映衬下,迸发着数不尽的灵气。
池妍一看就是好东西。
但她不想收。
老太太在这件事上就很强硬了,非要给她戴上,笑道:“尺寸正合适,收下了就要一辈子做我的孙媳妇儿,要和阿禛好好的,知道吗?”
池妍无言以对。
这顿饭吃得很难受。
离开时。
坐在燕禛的跑车副驾上。
她一直在摘手镯,但摘不下来。
男人轻轻攥住她的手,“宝宝,别摘了,它就是你的,就像我,是属于你的,你怎么摘都摘不掉。”
池妍憋闷,“燕禛,我不可能和你复婚的,这个得还给奶奶。”
“不,我们一定会复婚的。”
下一秒,手机响了。
池妍看了眼,是陌生号码。
接了起来,“喂。”
那头,一阵沉默。
“喂?你是哪位?”
对方还是沉默。
她以为打错电话了,便道:“再不开口的话,我就挂了。”
对方终于说话了,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妍妍,是我,我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