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是眼神或是话语的夸赞,然后带着满心愉悦去膳房研究他的新菜式了。
“给你。”芫芜从三坛酒中拿出两坛,先递给陵游一坛,然后将另一坛丢向半落:“我和陵游替你打退了敌军,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听到,这几日尽看你的冷脸了。”
“……多谢。”半落将弯刀收起,接过芫芜扔来的酒坛。虽然面上冷意并未褪尽,但这句话却说得极为诚恳。
“多谢你们。”摇情也看向芫芜和陵游,“萍水相逢,你们却救了我们的性命。”
“不过萍水相逢。”芫芜接话道:“你却一开始就将对我们知无不言。得人信任,不比救人性命容易。”
摇情没有接话,芫芜摇了摇手中的酒坛,继续道:“方才叫你们上来便是为了听故事,如今酒也有了,就差故事了。”
“听故事……”摇情面上现出微笑,“你们想从何处听起呢?”
“你想到何处,便讲到何处。”芫芜道。
摇情转头看向半落,后者面上的冷意终于在此时散尽。他首先开口道:“摇情之所以一开始便对你们抱有极大地善意,是因为在这里,只有你们三人不会拿异样的眼光看待我们。她从你们那里,也感受到了善意。”
“善意?”芫芜坦白道:“初遇时剑拔弩张,我自认可没有抱有什么善意。”
“没有恶意,便是最大的善意。”摇情道。
“我是往来城的城主之一,和半落的初遇,也是在往来城。”
芫芜手持酒坛垂于身侧,作聆听状。
“我曾经和你们说过,往来城一共有两位城主。两人一人沉睡一人苏醒,轮流守护往来城。”芫芜道:“我开始这一世的同一日,半落也在垂目楼中苏醒。”
一般而言,每个被收入垂目楼的身躯都会有专人对其进入其中的时间以及开始沉睡的时间进行明确地记录。从而预估出其苏醒的时间并记录在册,届时会有侍者将其从垂目楼中接出来,然后送出往来城。
可是不知为何,半落居然比记录的时间提前苏醒将近一个月,正巧和摇情同一日醒来。
而那一日不仅新的城主苏醒,上一任城主也开始陷入沉睡,所以那一日是整个往来城一百二十年中最忙的一日。苏醒之后的半落躺在垂目楼某一个格子中,无人前去问津。
新任城主摇情刚从垂目楼中出去不过半日,便听侍者前来禀报说垂目楼突发异动。
摇情扔下正在交接的冗杂事务,立即赶过去。待她人到之时,半落已经自己破壁而出,一块寒玉碎落在地。
“往来城自建立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此等事件。”摇情道:“当时因为争论要不要将他提前送出往来城,两个负责记录垂目楼档案的侍者险些出手打起来。”
“连带着整个往来城的人也因为持有不同观点而分作两派,一方认为是之前记录半落开始沉睡的时间的人出了纰漏,以至于算错了他苏醒的时间。”
“另一方则认为此等错处绝对不可能发生,半落提前苏醒,必定是他自身的原因。所以,不能将其轻易送出往来城。”
两方阵营争执不下,新任城主摇情刚刚苏醒便接到了一个烂摊子。但是往往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烦恼作为和祸患同一阵营的,自然有相同的脾性。除了手下人的争执,摇情还要面对半落的纠缠。
是的,在双方争执不下没有得出结论的过程中,半落一直被困在往来城中不得出去。而他当时唯一的事情,便是每日前去纠缠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