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天高气爽。
“方才那些人,是朝廷派来刺杀你的?”
“不像。”安晏坐起身,“若是朝廷派来的,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人,应当是为了悬赏而来。”
“快些起身回去吧。”他接着道:“已经入秋,这样很容易染上风寒。”
晋楚栖梧有话未说出口,依言从地上起身。
正要前行,却被安晏叫住:“等等。”
她转过身,见他已经开始解衣带。
曾经出现过的一些画面和眼前的场景有些重合,晋楚栖梧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件宽大的外袍已经被披在自己身上。像是一件斗篷,遮住了她被水浸透而贴在身上的衣衫。
“走吧。”安晏替她拢好衣服,先一步前行。
晋楚栖梧伸手抓住衣襟,抬步跟上。
“要派人去追那些刺客吗?”
“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就算抓回来也没有什么价值。”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晋楚栖梧问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也不远了。”
“今夜便启程。”
……
“那些胜仗当真是你带领将士们打下的?”
“为何这么问?”
“你说你武艺不济,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了。”她将视线落在了他受伤的手臂上。
安晏抬起手臂看了看,随后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回答她的问题:“上兵伐谋。”
“你看了很多兵书?”
“取长补短。”
……
经历一场刺杀,二人却有一句每一句闲聊着一路回去。
入府之后立即备好车马,待天色暗下,赶在城门关闭前一刻驶出城外。晋楚栖梧在马车上起了热,暗骂某人乌鸦嘴。
一个日夜之后赶到了新的落脚处,晋楚栖梧已经病得昏昏沉沉。被人搀扶着进入房间之后,睡了个昏天黑地。
一觉醒来,又看到了那张昏睡前看到的脸。同一时间,有苦味儿钻进鼻子——安晏将一碗药汤端到了她面前。
“喝药吧。”他说道。
“……先,先放着吧。”晋楚栖梧被被子捂得只剩一刻头颅,说话时声音从鼻子里发出来,闷闷的。
“已经能喝了,再凉会影响效用。”安晏又转身端过来一个盘子。
晋楚栖梧瞟过去,见盛的是各色蜜饯。
“我又不是小孩子,端这些过来做什么?”被人窥透了心思,她强装镇定坐起身,伸手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下。
“阿姐。”晋楚清梧过来的时候,见安晏正从晋楚栖梧手中接过空碗,另一只手端着蜜饯递向她。
“清梧,怎么了?”晋楚栖梧将蜜饯推开,转头看向晋楚清梧。
“没什么。”晋楚清梧走上前,“我来看看阿姐的病情好些没有。”
“已经好了,不必担心。”晋楚栖梧问道:“先生布置的课业完成了吗?”
“已经完成了,还得了先生的夸奖。”晋楚清梧露出笑意。
又回答了几个晋楚栖梧提出的问题,他起身辞别。转身之前说道:“阿姐不是不喜欢吃蜜饯吗?”
“嗯,不喜欢。”晋楚栖梧点头,“安将军不知道,才端过来的。”
“公主安心休养,我明日再来。”晋楚清梧离开之后,安晏也开口告辞。端走了盛药用的空碗,却将蜜饯忘在了床榻旁的小几上。
晋楚栖梧躺在榻上,听着脚步声逐渐消失。她将手臂从被褥中伸出来,在盘上一点又迅速离开。
然后舒展紧皱的眉头,闭上双眼向梦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