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道:“将军曾经嘱咐过,若军中出事,一切请公主定夺。”
“由我定夺?”
“是。”来人展开双手,“此乃兵符,三军听凭公主调遣。”
……
“不行!”晋楚清梧虽然是个男孩子,却生了一副软和性子。平日里即使对下人仆从都极少有过怒容,更何况是他的长姐?
可是听完晋楚栖梧的话,盛满墨汁的砚台被他挥手打翻在地,墨汁溅到了晋楚栖梧所穿的男子样式的衣摆上。
“阿姐,那可是战场!”他大吼道:“你不要命了吗?”
“清梧,我……”
“也不要我了吗?”
晋楚栖梧顿住。
“父亲和母亲将我丢下,如今连阿姐也要这样做吗?”
“……”晋楚栖梧沉默良久,缓缓蹲下身将砚台捡起放回桌案,指腹和掌心被染得一片漆黑也不在意,“清梧,阿姐没有要丢下你,也绝不会丢下你。”
“但是这一趟,我不得不去。”
“阿姐!”晋楚清梧跑到门边,伸手阻拦,“你不许去!”
“来人。”晋楚栖梧出声,自有人前来将晋楚清梧拉开。
“保护好太子。”她吩咐道。
“是。”
“阿姐,你不许走!阿姐,阿姐……”
……
被大军包裹成铁桶的城池是一片安乐乡,出来之后才看见真实的世界。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
安晏御下有方,晋楚栖梧一个女子初次……不对,应当是第二次来到营中,因为手持兵符而受到所有将领的接纳。
她和战场的联系,仅仅是近半年内才开始阅览的兵书谋略。纸上谈兵尚且做不到,何谈让她坐镇中军指挥征战。
晋楚栖梧并非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一到营中便对上下将领言明,她只是手握兵符,但不会干预战事。
她此举,倒是在接纳和听从之外,又得了三军将士的几分真心拥戴。
安晏手下的这些人也没有让她失望,即使少了实际上的主帅,大军攻城略地不再像从前那样顺遂。但也没有后退,之前攻占下来的土地,一分没少。
“免了,直接说明情况。”几名难民打扮的人来到堂下,躬身行礼时被晋楚栖梧打断。
“回公主,属下带人一路向西,进入敌军领地数城,也未发现将军的踪迹。”其中一人禀报道。
剩下的几人,所说内容和第一人相差无几。
“知道了。”晋楚栖梧淡淡道:“先退下吧。”
“公主。”一人问道:“还接着找吗?”
“人还没有消息,自然要接着找。”晋楚栖梧道:“增派两倍人手,扩大搜寻范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
半月之后,奉命出去搜寻的人再次回归。彼时将士们打了没有安晏带领之下的第一场胜仗,从上到下军心大振。
晋楚栖梧正在看军中呈上来的战报,听到通报立即叫人进来。
其实就算这些人不来,不超过一日她也能听到相同的消息——诏书昭告天下,反贼安晏已死,首级被悬于楚京城墙之上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