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能看见一层一层覆盖下来的浊息。
“芫芜美人不是问我沃野国是如何维持长久的自由与平和吗?”其厌语态如常,丝毫未受周围环境影响,“我说有两种方式,一为堵,一为疏。”
“在上面已经解释了何为‘堵’,”他原本背对着血湖,说话的同时转过身,指着对面道:“那里,便是‘疏’。”
“哦!”一阵欢呼声从对面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芫芜问道。浊息漫布,距离又远,根本看不清对面是何种景象。
“咱们先过去吧,要取的东西在那里才能取到。”其厌首先迈步,“一边走,我一边跟你们解释。”
“要从何处说起呢?”他晃着扇子,悠哉前行,“想起来了,生贪欲、逐私利,这是所有生灵之常情。”
三人随后跟上,缘何忍不住催促道:“你能不能走快些?”
“小恩公,这血湖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不是三两步就能跨过去的。”他头也不回,便猜出缘何的心思。
“那直接飞过去不就好了。”余光瞥见一个血泡从湖面冒出来,缘何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这个更是使不得。”其厌停住摇晃扇子的手,转头叮嘱道:“你难道没发现自我头顶往上,浊息已经浓到光都透不过?那里面不知道混杂了多少恶欲恶念,小恩公你心智纯净,极容易被其侵蚀。”
“所以万万飞不得,咱们还是脚踏实地地走过去为好。”他虽未明言,但是加快了脚步。
“你接着说。”芫芜把视线从上方收回来。
“好。”其厌又摇晃起他的扇子,“这只要生出了灵智,便会有七情六欲。情欲分善恶,并且相生相伴。一个生灵不可能只有善欲,也不可能只有恶欲,当它们一起生出来的时候你要留下哪一个,则要自己来控制了。”
“但是并非每个生灵都能控制,也并非每个生灵都想控制。有一些他就是贪欲不止,就是想要倚强凌弱,就是推崇弱肉强食的规则。”
“于是乎,在沃野国的地下,便开辟出了这样一方空间。这里的规则更是简单,只有一条。”
“是什么?”芫芜问。
“弱肉强食,或者说以强为尊。”其厌道:“此处可以说是沃野国的反面,比如沃野国众生平等,在这里却是实力越高地位便越高,随之能享有的权利就越大。实力登顶的生灵被外面称为赌坊的坊主,你所能想到的一切权利,他都有。”
“容许这样一个空间存在,便是‘疏’。谁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高于其他生灵的地位,大可以来这里,绝对不会有人阻拦。而一旦出了上面那座小屋,便必须遵循沃野国的法则。”
“既然有了‘疏’,为何还要堵?”发问的是缘何,仍旧捏着鼻子。
“小恩公,现在血腥气已经下去了。”其厌见状提醒道。
“是吗?”缘何闻言缓缓松手,却在指腹还没有完全和鼻翼分离的时候再次捏紧,“你骗我!”
“哈哈哈……”其厌笑道:“小恩公这是心性纯澈,五识通心,所以一点儿脏污都受不得。这是好事,好事。”
“回答我的问题。”缘何本欲发怒,又见其厌是真心夸赞,两相抵消之后,不耐烦地说道。
“回答回答,我这就回答。”其厌道:“归根结底,沃野国的生灵想要维护的是家园的安宁,之所以要堵,自然是因为个别蠢货看不上这里,而想要打上面的主意。这便是给他生路他不走,偏要往死路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