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心脏也能活,那会不会有其他影响?比如身体虚弱,或是修为折损?”
“你问这个干什么?”芫芜闻言瞪过来。
“我……我就是好奇嘛。”
“没试过,但应该不会有事。”陵游回答道。
“那你为何不答应那个怪老头?”其厌又问,“既然有心和无心对恩公而言没什么区别,何不拿它交换,把脸上的伤治好?”
“那只狐狸的火正好和恩公的术法相克,作用到你身上之后和芫芜美人中了毒其实也差不离。虽然目前看着没有其他症状,但想要痊愈似乎也不太容易。”
“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他那里了。”应声的是芫芜,她正是因此才沉默了一路。陵游先前看上去就跟长了一副不死不灭的身体一样,如今的伤口却无论如何都消不了,自然是难办的很,
“不在了?那去了哪里?”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缘何又嫌弃又不耐烦,但还是解答了他的疑惑,“陵游哥哥的心在阿姐那里,用它救了阿姐的命。要是把心给那个老头儿拿了去,阿姐就要没命了,你觉得陵游哥哥会同意吗?”
“啊?这样啊。”其厌嘴巴半张,直到众人走完最后一阶台阶,他才从惊讶中出来。连连感叹道:“这自古以来便有剖心为证的说法,剖出心脏即是献出性命,说白了就是以死为证。”
“我从前听说这个典故的时候还在想,这是哪对悲朋怨侣走到了痛彻心扉、绝无转圜的绝境,才能想出以死换取恋人信任的法子?要我说,两个人在一起若真是如此痛苦折磨,那这段情大可就此结束。”
“你说非得要你死了才信你,那你到底是他的爱人还是他的仇人?若是稍稍遵从一下君子之道,这报仇有时候还要给仇家来个痛快呢。”
“所以呢,这个典故我觉得要么是杜撰的,要么就是流传的时间太长了,传着传着就把原本故事里的仇家传成了爱侣。如果我猜错了,这件事确实真正发生过。”
“那当时的两个人脑子肯定有问题,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最有可能的是又疯又傻或者一个疯一个傻。”
“可是遇见了你们我才明白,当真是三界之大无奇不有,离奇古怪,古怪离奇!”他看着芫芜和陵游,“没想到这爱侣之间不止能剖心,还能换心!”
“疯子是谁?傻子又是谁?”除了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的老鼠,没人搭理这厮的感叹。但是芫芜却在听到后面几句的时候,无端听出了一丝冒犯。
“芫芜美人你怎么能断章取义呢?”其厌立即苦了一张脸,“我怎么敢骂你还有恩公,我这明明是……明明是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呀。”
“二位之间的经历离奇又特别,在这样的基础之上生出的感情自然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我这是在慨叹,在羡慕呀。”
“在下呢,这辈子也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只能独来独往。所以芫芜美人和恩公之间的感情,岂能叫我不羡煞?”
他只要一开口便忍不住废话连篇,关于这一点芫芜已经习惯了。所以听他这一长串半真半假并且不知道多少真多少假的有感而发,她左耳进右耳出,瞅准时机回归正题。
“哪里还有能治烧伤的人?”
“剩下的一味药是不是只能去赌坊?”
她问话的同时,陵游也一同开口。
“旁人说一波三折,我怎么觉得咱们已经过了三折了呢?”其厌道:“该叫一波多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