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不是对我好。”
“你不就是皇后?”
陈弜漪生得瘦弱,在床上缩成了一团,她弯着眼笑,又说:“玉澈王已经回来了。”
屈瑶道:“我不认识他。”
“他是我的十三哥,陈弛勤,如今独自在崇城的枫树林住,没几个人乐意理会他,”陈弜漪说着话就跳下了床,她将桌前半杯温茶捧着,说,“他是金玉生的,他们都说金玉是狐狸成了精,生出十三哥这个小狐狸,金玉死的时候,连尸首都没有,就剩了张狐狸皮。”
屈瑶皱着眉,问:“你看过?”
“不是,金玉死的时候母后都没进宫呢,我只听他们说的……可十三哥没什么错,他就是长得漂亮,能有什么错?”
“你觉得谁都没错,”屈瑶揪着陈弜漪的脸蛋,也跳下床去,她慌忙穿外袍,又带了铜制的暖炉,说,“你带我去看看他,我也想看狐狸精是什么模样。”
于是喊了一室进来,将未吃的点心包上,又带了酒和蟹,屈瑶与陈弜漪趁着月光,往北边务远门去。
那处长久是无人进出的,枫树林中,叶子已然红了。
宫室有些破败,风奏出低缓的“呜”声。
“十三哥。”陈弜漪很轻地叫人,可在空旷处回响,成为层叠悠远的歌;没多久便看见陈弛勤来了,他穿着红色衬袍,头发披散着。
屈瑶随他们进去。
“这是皇后。”陈弜漪道。
陈弛勤脸上无丝毫的讶异,他只轻微颔首,便请二人在桌前坐,又回身去,再点了一盏烛灯。
“请喝,”陈弛勤独自去忙碌一阵,便将两盏水拿来,他说,“夜里不好喝茶。”
陈弜漪见四处空寂,便问:“你的下人呢?”
“睡了。”
陈弛勤话毕,就在陈弜漪身边坐了,他斜斜地倚着手臂,一双媚眼含水,往低处看,说:“皇后也来此处啊……”
“我现在是弜漪的玩伴。”屈瑶立即答了他。
陈弛勤因此转脸过来,他脖颈上的粉红胎记便撞入人眼中,他抬起眼看着屈瑶,忽然笑道:“如此年少的皇后。”
枫树林中总有风吹拂,此时又抖下成堆飞舞的叶片,近处的勺山夜来无声,在崇城,是没人夜里来这两处荒凉窄小的地方的。
“已经十七了。”屈瑶说。
“你们竟还带吃的,那我得赠些东西回去。”
陈弛勤起身去,拿来一堆脂粉盒子,有金银雕塑的,有陶瓷描花的,陈弜漪立即去扯屈瑶的衣袖,道:“这些都是十三哥自己做的。”
“你们挑喜欢的。”
屈瑶为了解惑来这里,可此时,她更迷惑重重了,她去嗅白色的香粉,抬头,便对上了陈弛勤带着笑的视线。
远在岁华殿伺候的仲晴明倒没比兼芳偷懒多少,他天生随性些,又喜爱说笑;陈弼勚自平盛楼回来,仲晴明命人给他备了些醒酒的,兼芳照例去查看岁华殿的四处。
陈弼勚问:“你觉得流谦王如何?”
仲晴明站在门边,看内侍给那人脱繁复的外衣。
答曰;“人如皎月。”
“他不晓廉耻。”
仲晴明发笑,没回话,此时兼芳也来了。
宴上饮了不少的酒,陈弼勚开始说些顽皮或者张狂的话,他穿着寝袍去榻上,管一旁的内侍要猫。
“这后劲大着呢,”兼芳抱着剑叹气,告知仲晴明,“你能去歇着了,我在此处照看。”
仲晴明便走了,兼芳坐于一旁,倒桌上的热茶喝。
陈弼勚压低了声音,问:“流谦王和颜大人果真熟识?”
“那边的人禀来,他不仅石山围猎前去了桃慵馆,后来又去了几回,时而饮酒到深夜,今日,颜大人还命人一早送了东西去,流谦王府上的下人今日也在桃慵馆出入。”
“你为何不早些禀来?” 陈弼勚又说,“都说他有分桃之好,此回朕信了。”
兼芳于是起身作揖,说:“是我的过错,原本觉得都是微小的事,而陛下要务缠身。”
陈弼勚或者没听进他谢罪的言语,只在那榻上倚着,看桌前闪动的烛灯,低声道:“朕向来对亲王的私事不加过问,可如何也不该招惹御前的人。”
“流谦王一向不问朝政的,颜大人自然与他有话说。”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陈弼勚伸脚下去,立即有内侍来穿了鞋子,他缓步走着,去床前漱口擦脸,歇下了 。
[本回完]
下回说
乌戎袍朝堂昼语箭
白襕衫勺山夜引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