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风夜舍跪独目人
出塞路得见换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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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两天,杜夫人来了一回,她觉得林红若未嫁与颜修是憾事,还在叨念:“要不是她被林老板送走了,你两个说不定早就成了。”
“一切事都要有天时地利,还要有人和,是强求不来的。”颜修引她去房里坐。
陈弼勚没有要事做,就站在院中架起的笸箩前面,摊平那些得需晾晒的、金贵的药材,他背身站着,将杜夫人的话听进了耳里,因此面色不太好看。
半晴不晴的天气,也不萧寒,这不是北方人心里年关将至的时候。
杜夫人是个热心和煦的,她道:“你说更盛和探晴都走了,过年都不热闹了,除夕夜里,我请你去我家里过,没什么生人,你都认识的。”
颜修轻笑着,回绝:“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这里还有陈公子在,我们俩在家里过就好,不去府上打搅了。”
杜夫人笑他真客气。
陈弼勚腰上挂着那个黄铜制的睡莲陀螺仪,香味往出散着,他皱着眉头,一抬起脸,便正撞上杜夫人的视线,她或许是要走了。
“流怨,这是杜夫人,住得近,想必见过。”颜修说。
杜夫人连忙接话,向陈弼勚身边走着,道:“陈公子,朝赐就是我帮你们找来的,他伺候得还成不成?”
“很好,多谢。”陈弼勚冲杜夫人作揖。
颜修就这么远远看着他。
陈弼勚长成了更挺拔的男子,而非行在生涩边缘的鲁莽少年,他高而精瘦,脸又年轻漂亮;可那时候的变乱的确让他少去几分稚气,神色沉重了些许。
要送杜夫人出去,颜修腰带上的是杜英陀螺仪,杜夫人忽然指着它,说:“和他那个,是一样的……”
“他在街上买给我的。”颜修答她。
“很精巧漂亮,你们都是文雅自在的,我嫁了个粗蛮之人,他从来不会弄这些。”
看得出来,杜夫人是实在欣赏,实在喜欢,她眼底都亮起来。
送来的礼是酒楼里排队难买的点心,就在桌上放着,陈弼勚在房门前踱步,闷闷不乐,他看到颜修来了,就深吸一口气。
说:“你都不敢说我究竟是你的什么。”
“你原本就不是我的什么。”颜修不顺着他的脾气,算是逗他。
颜修脸上还是笑的,上前拽了陈弼勚的手,再重复着说:“原本就不是。”
两个人脸对脸站,陈弼勚白眼都气得翻出来,气急了,就很猛地抬手,拘起颜修的脸颊,狠狠亲他一口。
颜修红着耳根锤他的肩膀,低声道:“有人会过来。”
陈弼勚的论调合理也不合理,他说:“若是你如实告诉她,她今后就不会操心你的婚事了。”
“她操心了我就会娶别人吗?你真是满嘴歪理。”
颜修也不拽陈弼勚的手了,还笑他吃飞醋,笑他幼稚。颜修抬脚往房中去,他进了门,端详桌上的点心,又想把茶喝光,可忽然,一道暗影子从身后扑上来,手臂仅仅箍住了颜修的身体。
陈弼勚很霸道地从身后抱着他,说:“娶也是我娶你。”
“你撒开,我快喘不开气了。”颜修挣扎了两下,无果,便任由他拥着。
“如果她是个聪明人,应该会知道的,”颜修又说,“我已经告诉她,这东西是你买的。”
他盯着腰上轻晃的陀螺仪看。
颜修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许多的安抚意味,他转过头,能基本看清陈弼勚的脸,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处,是比火要高的热度。
脸都要烤化了。
陈弼勚突然感慨起来,低声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若是真的不愿意,我也能懂。”
“我家里,再多二十个陈流怨,都能养活。”
陈弼勚的呼吸更乱,他看到颜修将眼睛合上了,他也记住了颜修方才说的。
从身后抱着颜修,一点点啄吻他的嘴,还有脖颈和颊面,有烧透了的耳朵。
“我得去找个赚钱的事做,人总是待着,要坏了。”
颜修说:“南浦堂需要人算账,你去就好了,咱们总不能自己家忙不过来,却上别人家挣钱去。”
再过两日,真的迎来了除夕,陈弼勚前后忙碌着写“福”、挂灯,在节庆气氛中愉悦起来,他告诉颜修:“我那时流落街头,都没想过还会好好过个年。”
颜修怜惜他,抿起嘴看他,说:“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告诉我。”
陈弼勚摇着头,牵了颜修的手要进去,他说:“伤还没长全。”
“我帮你涂药吧。”
颜修知道他是故意提醒的,便不加疑问,顺着他的话去讲,陈弼勚立即高兴地应和:“帮我。”
颜修叫陈弼勚去床上坐,说:“都不知道探晴怎么样了,空青那么小……哎,你别不高兴啊,探晴不是别人。”
陈弼勚仰脸看着颜修,伸手把颜修的腰抱住,脸拱在他胸前,说;“不会,当然不会,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知道的。”
颜修被他搞得不知该如何,只能笑,又低了头,摸着陈弼勚的发顶,说:“好了,知道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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