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见她对家里的开支记过账,想来她的月钱自是不会算错的。
钱货两清,银柳儿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想到邹田氏所言,她看了看银清漓的手。
的确没有一般女孩子那么细腻,与她的花季年龄极为违和。
“邹田氏一直这么欺负你?”
“女儿也没觉得受委屈,娘,你消消气,她脾气素来如此,过两日等她消气了,我再回去求她,她会再要我的,她……”
“你给我闭嘴!”
温柔并非懦弱,忍让也不是没骨气!
看着银清漓面上小心翼翼的表情,银柳儿心内一声叹息。
说到底,也是她这个做娘的失职,否则也不至于一直以来都没察觉到她所受到的压迫。
平复了下情绪,她循循善诱道:“你是我女儿,娘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挺直腰杆,否则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放任别人欺压你,委曲求全,那才是对娘最大的不孝!我捧在手心里的宝,怎么能被别人轻看?
你要记得,我是你娘,可不是什么摆设!”
没听到银清漓吱声,一转头,就看到女孩子双眼通红,正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娘……”
哎,她平时做的是有多欠缺,几句话就能把人感动成这个样子!
“好了,”银柳儿拍了拍她的手:“邹田氏那不用再去了,娘正好也有事要交给你做。先继续去买布料吧。”
“不知大姐想买什么料子?要不进来看看?”
忽然,一道温婉的声音从前端传来。
银柳儿看着对面衣铺里的中年女人,不似邹田氏的花枝招展,浑身都透着一种淡雅的精致。
似是江南水乡的一幅油墨画。
抬头,银柳儿又看了看她的门匾,“虞美人”三个字不可谓不风情万种。
与“君悦衣坊”更是两种不同的意境。
没来由的,银柳儿就是一阵舒心,阔步走了进去。
老板似是认得银清漓,给她泡了杯花茶。
“你们买布料制衣还是?”
“做月事带的布料,有吗?”
银柳儿直言道。
月事带这种很隐秘的私物,的确有人会很少明着提及,更别说特意来买这种布料了。
月娘想着她刚才无意中听到的话,猜测眼前的可能也是经商之人,这便不难理解了。
“这种虽是葛布的,但是比较细腻,算是绉织物,比较轻薄,吸湿散热性也好。”
银柳儿看了眼,却兀自摸着一款料子。
“这种是苎麻吗?”
“老板好眼力,的确是苎麻,这款更加平滑凉爽,透气性好还不粘身,用来制衣的多些。”
潜意思,用来做月事带,有些可惜了。
银柳儿却道:“苎麻布是平纹织物,经纬纱的密度有24、16根和30、20根两种,你这一款是24、16的,我虽然暂时是买来做小物件,买的却不会少,你就给个一口价吧,也省得我再跑其它家了。”
闻言,月娘眸光微亮。
“看得出来,老板懂行,也是个爽快人,为了日久天长么,也看在清漓的份上,我给你这个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却讨人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