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地温家最是擅长小儿病痛,也是有些名气。
但是温桓说话带笑,却最是奸滑,在西地被称作笑面虎。
若说这种名医汇,虽说,本就是互相切磋借鉴。
各人都是谈论自己医治的疑难杂症。
江冉行医生涯之中最为人熟知的也是这鼠疫之事。
本来按理说,拿出来谈论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鼠疫不比寻常之事。
这鼠疫乃是朝廷参与的,所医治的药方,全部上报朝廷,一旦被太医署录用,那么这药方既归宫中所有。
便是江冉也不能随意和人提及。
若是各地再有这样的事件,宫中自然会派太医带了药方前去。
这种事,这些大夫都是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绝不可能不知晓,此时刻意这般提及,就是想看江冉得意忘形之余犯下错处。
毕竟这是江冉行医以来,做出的最大成就,以她这个年纪,先被各位老大夫百般轻视,这会子有人主动提及这个话题,一般人都会忍不住急于表现。
这一招果然是毒辣。
若是她什么都不说,那帮老古板肯定会说她藏私,若是她一旦拿出来,当着这朝中太医的面,这个过错就有些大了。
果然是打的一把好算盘。
江冉抬起眼眸看了一眼。
大约还有四五个大夫在一旁笑着附和的,都是些居心不良的。
她抬起头看向了邓太医。
邓太医什么都没有说。
很显然是等着她上套。
温桓见江冉不言语,便用言语相激,“哦,莫非这药方不是江淮郡主寻来的,故而才这般吞吞吐吐,是我唐突了。”
江冉说道,“自然是我得来的。”
她一开口。
周遭所有人,有的露出笑意,有的只做一副好奇的样子。
温桓说道,“愿闻其详。”
江冉缓缓说道,“这药方是因缘际会得来的,若是各位感兴趣,我该当拿出来与诸位分享。”
江冉说的极慢,她的目光清澈,看见这温桓的笑意越发的浓烈。
果然温桓说道,“久闻江家姑娘有大义凛然之风采,今日一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江冉含着笑说道,“但是,此药方我已经写下折子,上报朝堂,如今已经存放在太医院。我听闻,太医院收录之后,就不能私自传录,我年纪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敢问邓太医,该当如何?”
这话说完,满堂哑然。
看向江冉的目光透着复杂。
这种上报朝中的药方已经属于机密,自然不能询问。
这事大家都是知晓的。
原先以为这小女孩子被人轻视之后,会忍不住表现自己,或者直接回绝。
谁知这姑娘三言两语就把话题推向了邓太医。
小小年纪,行事老辣,看来果真是不容小觑之辈。
这邓太医睁开眼睛,看向了江冉,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郡主所言极是,朝廷收录的独家药方,不得私下传阅探讨,温大夫,这话是你僭越了。”
温桓心里微微一惊,连忙说道,“是我一时兴起,忘了此事,江姑娘,不好意思。”
江冉点了点头,“温大夫想来也是不懂,不知者不怪,我自然不能和温大夫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