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指着路边的一块石碑,“大人自己去看。”
江冉的声音透着一股异样之色。
一股股寒风从窗口涌了进来。
邓太医微闭着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睁了开来,那空旷的雪地,平静中带着一丝幽深,一块石碑立在路边,石碑上有些残雪,可是依稀可以辨认出三个字来。
伤怀山。
伤怀。
邓太医不由得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
江冉忽然开口,“就在我们马车的经过的这个地方,每日里都会有人过来送至亲最后一程,就在这里,哭的撕心裂肺,我每一次走这一条路的时候,那些声音都在耳畔回荡,就好像当时一样。”
她的声音变了样,透着一股冷丝丝的意味。
早已经心如陨铁的邓太医被她的声音扎的心里一揪。
邓太医有些后悔和这丫头坐一辆车了,他早就知道这丫头刻意和他们同车,是有意为之,没想到这丫头攻心术这般厉害,小小年纪,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
邓太医说道,“江淮郡主,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所幸广陵并无事,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是吗?”江冉轻轻一笑,“方才西地的温桓大夫询问,问我这药方是怎么得来的,邓大人想不想知道?”
邓太医终于正眼看向了江冉。
是的,他想知道这鼠疫的解毒之法是如何寻来的?
鼠疫从无克制之法。
他不敢想像,为何会被一个小女子寻出解救之法。
他是一个大夫,这些年没有别的追求,专研医术已经达到了近乎于痴迷的状态,不可否认,此次来广陵,有一部分原因是想会会这个这江家丫头。
邓太医明知道,这姑娘不过是挖了一个坑让自己跳,终究还是没法子战胜内心的那种渴求。
他动了动嘴皮子,“愿闻其详。”
江冉唇边的笑容十分的薄弱,“这鼠疫一开始出来的时候,整个广陵被封,整个城池人心惶惶,随时会沦为人间炼狱。大人,其实不只是是我,如果是换作任何一个大夫,面对当时的绝境,只要想活下去,就一定能解救之法的。因为。”
她的声音异常冷静,“人在想活下来的时候,会爆发一种力量。”
她看着邓太医,“不过,我说这些,邓大人也许不懂。”
这邓太医给她一种感觉,就像是死了半截没埋的。
整个人看不到一点点活着的气息。
大约就是这样,因为自己没有活着的期冀,所以视人命如草芥。
江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这声音一字一句传入邓太医的耳中。
邓太医看向了江冉。
心底突然一跳。
这丫头这般反反复复的提及这鼠疫,难不成知道了什么。
他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事这般隐秘,她绝不会知道的。
江冉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长生身上。
孔长生一直端坐在一旁,若说邓太医还有一些细微的情绪变化,这孔长生让江冉有一些捉摸不透的感觉。
“孔医士此次回乡,要不要去祭拜一下孔姨娘。”
听到这个名字,孔长生终于神色动了一动,很多他不愿意回忆的记忆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包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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