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那里便宜,”
袁今夏看了看杨岳,杨岳点了点头,两人便张罗着替云儿购置了一应葬品,帮助她将养父安葬了。
云儿跪下谢恩,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已日薄西山。
袁今夏看看云儿,又看了看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路,“云儿,你现下打算去哪里?”
“官家姐姐,云儿除了养父,便再无亲人,如今养父走了,只剩云儿,便随处而安吧,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云儿就可以见到养父了,”说完轻声哭泣起来。
袁今夏不忍,咬了咬嘴唇,将杨岳拉到一边,说道,“大杨,一会儿你去一趟北镇抚司,将此事说与大人听听,我便等着你的消息,这云儿我先带回六扇门,”
杨岳欣慰,眼前这个丫头成熟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感情用事,懂得遇事全方面考虑了,遂说道,“好,我这就去,”
袁今夏转身道,“云儿,你先随我回去,”
杨岳赶到北镇抚司,将事情经过说与陆绎。
陆绎笑了下,小丫头这多管闲事的毛病是改不了了,不过他的今夏他自然懂得,遂看向岑福,岑福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杨岳好奇陆绎只留他喝茶,却只字不提此事了,也不便问。
约摸一个时辰,岑福回来了,“大人,卑职已派人调查过,并无不妥,”
陆绎笑道,“那就好,”又冲杨岳说道,“无妨,你告诉今夏,尽管按她的意思办即可,”
杨岳早就知道锦衣卫侦察办案有一套,没想到如此迅速,遂告辞出来,赶回了六扇门。
袁今夏将孔云儿带回六扇门,打了水,让云儿净了面,看看两人身材差不多,便又找了一套自己平时的便服,让云儿换了。看了看云儿红肿的双眼,便又打了热水,用毛巾蘸透,拧了水,替云儿敷在眼睛上。
孔云儿感激,不自觉眼泪又流下来。
袁今夏见毛巾下方流出了泪水,便嗔怪道,“傻丫头,还哭?本就肿了,你还想让它继续肿着难受么?”
孔云儿哽咽着说,“官家姐姐,除了养父,这世上第二个对我好的人便是您了,云儿有幸遇到您,多谢姐姐照应,”
两人一边敷着眼睛,一边闲唠嗑,云儿便将这些年的遭遇一 一说与袁今夏听,说到苦难处,仍忍不住流了泪。
“云儿,你今年多大了?”
“17了,养父说,那年冬天他在垃圾堆里听见我啼哭,心下不忍,便抱了我回家,打开襁褓发现我只有月余大小,襁褓中再无其它信物,想不明白生我之人因何抛弃我,但官府有明文规定,养父便报了官,依法收养了我,”
“养父家中贫寒,一生未娶,他老人家会弹拉吟唱,也喜好诗书,懂得很多,养父对我极好,只要积攒下一些钱,便买来书教我读书认字,也教我礼仪规矩,虽然我父女二人一直居无定所,漂泊不定,但相比被弃之苦,云儿遇到养父却是幸运的,”
袁今夏听得孔云儿身世,想到自己,轻叹了一声。
“云儿,我看看,嗯,好多了,消肿了不少,”袁今夏端详了一下,“云儿还是个小美人呢,”
孔云儿听得袁今夏夸自己,有些羞赧,低了头。
杨岳此时回来,冲袁今夏点了点头,笑了下。袁今夏便明白,大人允了她。
“云儿,如果我认你为义妹,你可愿意?”
孔云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得抬起了头,瞪大眼睛看着袁今夏。
“怎么?你不愿?”
“不不不,云儿愿意,”孔云儿起身跪了下去,“云儿拜见姐姐,谢姐姐收留之恩,”说完叩下头去。
袁今夏扶起孔云儿,说道,“云儿,以后你便是我袁今夏的妹妹,你有家了,不过,有件事还要跟云儿说,”
“姐姐吩咐便是,”孔云儿甚是知书达理,又道了个万福。
“三日后,是姐姐成亲之日,因而你我虽然认作姐妹,依规矩你现在却不能进家门,你可理解?”
孔云儿眼中略过一丝惊喜,即又道了个万福,“云儿恭喜姐姐,姐姐旦请宽心,云儿现在为父守孝,云儿自然明白规矩,”
“但是,你一介女流,姐姐不放心你一个人居住在城外,我有个安排,你可愿意听一听?”
“云儿听姐姐的,”
“我姨叫林菱,大家都称她医仙,等我成亲后,姨会在京城开个医馆,房子已经备好了,现在并无住人,姨是大夫,不忌讳此事,日后你便可以在姨的医馆帮着料理,你可愿意?”
孔云儿喜出望外,有了姐,有了家,有了安身之所,还会有事可做。想到此,竟落了泪,扑进袁今夏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袁今夏安顿好孔云儿,与杨岳交了差事,明日便可安心在家等着三日后大人来娶她了。回家后,与袁大娘和林菱说起孔云儿,袁大娘很高兴,又多了个女儿,林菱多年行医,救人疾苦,自然像袁今夏说的不忌讳此事,但依旧责怪了袁今夏一句,“你呀,办什么事都自作主张,那医馆之事不急,怎的你就提前就租好了房子?凭白花钱?”
袁今夏大大咧咧地说道,“姨,那房子地点极好,适合开医馆,但却不是租的,是买下来的,”
“什么?买下来的?你哪来的那许多钱?”林菱惊讶。
“自然是大人买的,当初大人在枫林坳曾应我,要力劝姨来京城,因为我舍不得姨,后来姨真的来了,那时我便琢磨着医馆之事了,怎料才隔了几日,大人便与我说,要送我一个礼物,便是这处房子。我知道大人好意,便收了,可我也知晓姨的脾气,一直瞒到现在,现下陆绎是您正八经的外甥女婿,我们二人一起送您的,您不会拒绝吧?”
林菱无奈。袁大娘赶忙说,“好事儿,好事儿,陆绎那孩子做事周到,这个女婿是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