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锦衣卫这么久了,锦衣卫只听命于皇上,向来不涉及党争,”
岑福也知一时失言,“大人,我只是一时情急,未加思考,我的意思是,如果大人按皇上旨意去查,真的查证贪污属实,那岂不是相当于站到了徐柯一边?”
“那要是查无实据呢?”
“那……”岑福挠了挠头,“那就是高洪一方赢了,”
“那我们呢?”
“大人,我们按旨意查,便已得罪了高洪一方,如查无实据,以高洪那小肚鸡肠的性子,也不会领我们的情,也许还会使法子陷害我们,”
“岑福,我自小便受父亲影响,以入锦衣卫为目标,以能够为朝廷效忠为幸事,可是经历这许多事后,我已经不再这样想了,”
“所以大人在几年前便已谋划退出朝局了,”
陆绎点了点头,“只是缺一个时机罢了,”
“可是大人,一定要以这种法子吗?万一有甚差池,嫂夫人和昭儿成儿怎么办?”
“怎么?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你害怕了?还是你信不过林大夫和丐叔?”
“大人,我确实有些信不过丐叔,他云游四海,不问世事,两月前我们寻到他时,他已然一副顽童模样,他制的毒是不是靠谱还真的难说,”
“他制的毒,林大夫都能解,你怕什么?”
岑福噤了啉鼻子,“大人,真的就决定了?”
“见机行事吧,”
陆绎话音刚落,便转向窗外,低吼一句,“别鬼鬼祟祟的,有本事进来,”
岑福一听,腰间拔出绣春刀,作势就要出去。
陆绎伸手阻止,“他进来了,”
岑福抬头一看,门“吱呀”一声开了,先是进来一只脚,晃了几晃,然后传进来几声“嘿嘿嘿……”地干笑,那人才将身子整个探了进来,正是丐叔。
“丐叔,您怎么在这?”
丐叔一步三摇地走进来,瞪了岑福一眼,“哼,你小子,我要是不在这,还能听到你说话呀?你还敢说不信我?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毒死你呀?”
岑福一噤鼻子,看了看陆绎,没吱声。
陆绎笑道,“前辈蹲墙根这么久,想必脚也麻了吧,过来喝杯茶吧,”
“切,没劲,破坏心情,”丐叔一屁股坐下来,盯着陆绎,“我说小子,你这精明劲儿要是用在坏道上,那可真不得了,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呢?怎么就知道我来了有一会儿了?”
陆绎轻笑道,“前辈身上佩戴一枚荷包,那是林大夫送您的,内有二十几味药合成,说是可防蚊虫,其实是防百毒的,林大夫怕前辈您不小心毒到自己,对也不对?”
“哼,这也知道,定是今夏那臭丫头告诉你的,”
“自然,林大夫不偏不倚,今夏有,我也有,所以我识得这种香味,独一无二,”
丐叔听陆绎如是说,心下有些黯然,“菱儿到底是断了情丝,哪怕她对我有一点点与别人不同,也值了,如今看来,我在她眼中,不过是亲人,是师兄,唉!”
陆绎见丐叔表情突地落寞起来,心下猜到了几分,便问道,“前辈可是受人之托而来?”
丐叔喝了一口茶,将茶叶嚼了嚼,才道,“若不是菱儿,我才懒得管你呢,”
陆绎笑道,“多谢前辈照应,”
“得了,我走了,看见你小子就心烦,别随便联系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的,”丐叔说完一抬脚就走了。
“大人,丐叔的脾气越来越怪了,”
陆绎看了岑福一眼,笑了笑,摇了摇头。
岑福突然“哎呀”一声,一摸脑袋,一粒小石子正砸在脑瓜顶上。
窗外传来丐叔的话,“臭小子,下次再说丐叔坏话,让你吃毒药,”
岑福揉了揉脑袋,自言自语说,“丐叔这功夫可是长进了不少啊,我竟然没有觉察到,”
陆绎嫌弃地瞪了一眼岑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