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怕他们吓到孩子,忙道,“好汉,这辆车内是小儿,不过周岁有余,万望好汉手下留情,莫吓到孩子,”说罢拍了拍门板,里面便传出稚嫩的声音,“娘亲,昭儿困了,”
那黑衣人听见,犹豫了下,止了步,又看向丐叔的车,“那辆车上是谁?”
“赶车的是小女子求来帮忙的亲戚,车内是小女子的相公和小叔,两个病入膏肓之人,”
黑衣人显然不信,看了袁今夏一眼,便向丐叔驾的车走去。
袁今夏赶忙跟上。
那为首的黑衣人猛地推开车门,只见车内直挺挺躺着两个人。黑衣人看了几眼,见两人纹丝不动,想了想,一转身,问道,“你说,这是你相公和小叔?”
“正是,家里遭遇不幸,我相公和小叔身患重疾,无人可医,因此才四处漂泊寻觅良医,”
那黑衣人低头略想了一下,猛地转身,一伸手掐住袁今夏的脖子,猛地按到车板上,蛮横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两人是装病还是真病?”
袁今夏冷不丁被黑衣人制住,一时呼吸困难,不由得“嗯哼”了一声,斜眼正看见丐叔准备动手,忙向丐叔眨了眨眼。
丐叔收到了信号,却仍旧保持了随时出手进攻的姿势。
黑衣人见车内两人仍旧一动不动,便用力将袁今夏的头按了按,“怎的?疼了?你喊啊?老老实实交出钱财来,”
“好汉,好汉,”袁今夏强忍着疼痛,“不然,你就取了小女子性命罢,反正家门不幸,小女子原也活不下去了,只求好汉放过我的家人,”
那黑衣人见如此动作,车内两人依旧不为所动,想来是真的病入膏肓,动弹不得,不然以陆绎的性子,怎能容忍他人如此侮辱他的夫人?想罢,哈哈大笑,放开了手,“我要你性命有何用?”又冲其他黑衣人道,“撤,” 只一瞬间,黑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丫头,你没事吧?”
袁今夏晃了晃脑袋,揉了揉脖子,“没事,丐叔,这帮草包,扮个强盗都不像,贼不走空,他们难道不知?这一下子就露了马脚,”
“这群人是谁派来的,你可猜得出?”
“如今朝上分为两派,一派力挺首辅徐柯,一派却极力维护高洪,他们对大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忌惮,想来是大人手里握有他们的把柄,这些人只能是他们派来的,至于是谁倒不重要,”
丐叔叹道,“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陆绎如今这般模样,还有人惦记着,想必这以前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呀,”
袁今夏看了看陆绎和岑福,“对了,丐叔,我一直想问您,大人和岑福眼下这个状况,他们能否知晓身边发生的事?五官可会有感觉?”
“除了能呼吸之外,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袁今夏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丫头,你可是担心刚刚的情形被陆绎知晓?”
“丐叔,大人对我如何,您是知晓的,他若是知晓刚才我被黑衣人恁般欺辱,不晓得心里怎生愤怒呢?我现下只求大人平安,这种日子还要熬上一段时日,”
丐叔愤愤骂了一句,“这帮畜生,人都这样了,还不放过?丫头啊,你说,他们还会怎生试探?”
“接下来,他们不会明目张胆了,定会在暗中偷窥,丐叔您功夫了得,定然能够察觉,这就拜托给您了,一旦这些眼睛消失了,也是大人和岑福该醒过来的时候了,”
“好,丫头你放心,他们那点伎俩还逃不过丐叔的眼睛的,”
袁今夏回到车上,向车内听了听,没有动静。轻轻推开车门一看,陆昭和陆成睡着了,岑寿轻轻抚着两个娃娃的后背。
袁今夏笑了笑,心道,“昭儿和成儿是个心宽的孩子,定是岑寿又假扮睡觉的手段,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岑寿钻出来,轻声问道,“嫂嫂,刚刚我怕昭儿和成儿警觉,再哄不住钻出来坏了事,便将他们哄睡了,恰好他们也玩累了,嫂嫂可是受委屈了?等兄长和我哥哥醒来,定给嫂嫂报仇,”
“岑寿,如今我们一家人平安就好,哪有仇可报?你记得,门内有君子,门外君子至,”
岑寿不得不对袁今夏另眼相看,虽然他不喜欢读书,但也曾在母亲教导下读过几年书,自是知晓很多道理,如今听袁今夏讲来,他不由得暗暗佩服,一个女子竟能如此大度。怪不得岑福哥哥临行之前只顾着跟他讲陆绎和袁今夏的故事,在哥哥心中,也定是对他们夫妇二人佩服之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