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张扬走到饭桌前坐下,准备用早饭,桌上已经摆着五叠小菜和一大锅冒着热气的白粥。
张夫人伸手盛了一大碗,轻轻放到他面前,又夹起一筷子小菜放到了粥上。
“老爷,这是您最爱吃的笋尖,快吃吧。”
张扬挽了一下袖口,低头捧起了面前的碗。
张夫人朝门外看了一眼,是儿子张一俊来了,他双手端着一个茶托,正小心地站在门口。
张夫人赶紧朝他撇了撇头,意思是“快过来呀!”
慢慢走到了张扬面前,张一俊恭敬说道,“爹,孩儿知道您时常胃寒,我给您沏了一杯热茶。”
张扬一直在低头喝粥,用力地吸溜了几下,不多时一大碗粥就下肚了。
进食速度极快,是他多年来在军中养成的习惯。
张一俊还一直站在身旁,直到放下了碗,张扬也没有回话。
张一俊求救般地看向了娘那边,张夫人示意他赶紧上茶,他即刻拿起了茶碗,放到爹面前。
张扬却站了起来,留下一句“刚吃饱饭,还是不宜喝茶,心意领了”,便往外走去。
张夫人在身后问,“老爷不是说今日不上朝吗,这一大早上哪儿去?”
“出去走走!”
往日因为要上朝和会客,他习惯了每日身着官服,哪怕是那天去帘王的酒会,也是如此。
但今日是一周中的休朝日,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便装。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要去钱东城的东郊见一个人,当然不能穿得太扎眼。
他去的地方是东郊的际河畔。
河国之所以得此国名,就是因为境内河流众多,大河小河数不胜举。
光是这钱东城,不光城中有一条神川,城西有一条厘河,城东还有一条际河。
按照指示,他先穿过了一片芦苇荡,随后果然看见有一艘小船,停靠在岸边。
他蹬了一步踏上了船,夹板上并无一人,直到低头掀开中间的船帘子,才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
那人是个年轻的姑娘,不仅戴着帽子,还有一层纱帘遮挡住脸。
看见有人进来了,她轻轻开口说道,“张大人,请坐吧。”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真是没想到,会是你。”
姑娘伸手将那船帘子重新放下,对外轻轻言语了一声,“开船吧。”
外面有个船夫,回了一声“是!”
张扬心里一惊,刚才过来的时候自己特意留心过,小船的四周和夹板上,明明都空无一人。
看来……她的来头不小。
“说吧,你约我来是何事?”
“张大人,可认识一个名叫阿庭的男子。”
张扬满脸惊讶,“你不是王府中人?阿庭?难道你们是一起的?”
“不错,我和阿庭哥自小相识,前几日我们藏在钱东城的集中点不知何故被人知晓,遭到了清洗,阿庭哥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便当场就咬舌自尽了。”
纱帘之下,她的脸上露出了愤慨凄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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