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睡眠状态时,有时候会做梦和说梦话,这是生活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的人很难得做梦,有的人只要一入睡,就很容易进入梦境。
有的人醒来后只知道曾做了个梦,却不记得梦里的内容;有的人醒来后,却对梦里发生过的一切记忆犹新。
有的人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梦境状态,有的人却可以在梦中保持清醒,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陈安宁就是极少做梦,往往一做就是做那种清醒梦,而且醒来后也记得清清楚楚。
在他以往的清醒梦里,他不仅知道自己正在做梦,而且还会在梦里推理、分析与思考,究竟是白天发生的哪件事导致入睡后的梦境反映?
有时候,他在梦里实在分析不出来当天梦境成因的缘由,常常一念所至那就索性醒了吧,果然就会立刻从梦中醒来。
今天,陈安宁就忽然梦到了自己父母在他们年轻时候的相遇。
只不过,他今天入梦后的感觉渐渐很糟很不好。
在梦里,他是以第三人称视角从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发,观察一对青年男女在1974年进入谷方市焦化厂工作,然后在工作中相识、相知、相爱、结婚及生儿育女。
1976年3月15日,这对青年夫妇的儿子出生,取名陈安宁。
1978年5月20日,这对青年夫妇的女儿出生,取名陈安琳。
入梦状态的陈安宁感觉很惊诧,自己的生日明明是1978年4月1日呀,而且最初的名字一直是叫陈安卓,2011年智能手机开始流行之后,觉得原先的名字实在太逗比,这才改名陈安宁的,而且自己可是标标准准的独生子女啊。
梦里青年夫妇的的确确是自己的父母,梦里提前两年出生的男孩子也跟自己小时候照片里的相貌一模一样,当然梦里多出来的这位妹妹很可爱很好看,跟自己的五官也有点神似。
父亲进入焦化厂之后,原本先是在备煤车间工作,后来转到了炼焦车间,在炼焦车间从小组长一直干到了车间副主任,1990年毅然辞职下海搞了个化工小作坊,发展到2015年由陈安宁接手的时候,已经是一间略具规模且效益尚可的民营化工企业,只是这几年受环保治理的政策影响,企业利润越来越薄。
母亲进入焦化厂之后,一直就是在厂财务科工作,1993年也辞职出来陪父亲一起打拼,一直主管自家化工厂的财务,直到她2014年因病过逝。
可在梦境里,父母的职业际遇却是跟现实里完全不一样了。
父亲在进入焦化厂之后,先是在厂保卫科工作,八十年代找人托关系调到了工厂所在地的派出所,穿上制服成为一名社区民警,在派出所工作期间兢兢业业且运气不错,接连发现并抓获了两名流窜作案的重案犯,因此被调到了市局刑侦二大队成为一名刑警。
母亲在进入焦化厂之后,先是在厂属小学做代课老师教数学,八十年代转为公办教师之后,又调到了市光华小学继续教数学。
今天梦到的绝大部分内容,与陈安宁熟悉的一切过往相比,都已面目全非。
原名陈安卓,后来才改名的陈安宁,是一个从小学习就磕磕绊绊的差生,虽然谈不上是学渣,但也有此生绝对无缘985和211的自知之明,哪怕高考超常发挥的情况下,也只进了海州工学院这样一所普通的二本学校。
梦里提前两年出生的陈安宁,可是一位彻彻底底的学霸少年,不但学习成绩始终出类拔萃,其它才艺素质也是杠杠的,小学时就是市少年宫合唱队的主力成员,初中时就能把《大约在冬季》的吉他曲弹得出神入化,邻家的小姐姐林雪经常串门过来一起聊学习谈音乐,林陈两家的大人们居然都是一副直接无视的态度,从来也不晓得干预一下中学生早恋的可能。
要知道在现实里,当年林家父母防备陈安卓这个差生,就跟防狼狗一样警惕。
梦中的“自己”被邻家小姐姐倾慕,并没有让正在做梦的陈安宁自觉窃喜,他反而感到有点烦躁,他想像往常那样立刻就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这个念头犹如深陷沼泽一样不可自主,他越发越感觉不安起来。
好吧,那就从头到尾仔细捋一捋,分析一下今天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
今天早晨,温岚与许静芝带孩子们从建邺直飞三亚,进行为期近一周的暑假游。
在机场出发大厅里,沈薇薇还是一副跟孩子依依不舍的牵挂,谁知转身一离开禄港机场,就切换成一脸迫不及待的兴奋与雀跃,直言终于可以过几天甜蜜的二人世界了。
逛街,逛街,还是逛街。
购物,购物,还是购物。
中央商场、建邺新百、德基和金鹰,难得有闲暇的沈薇薇恨不得一天之内,把中山广场商圈的心仪大牌都要去逛个遍,中午都没舍得抽时间去哪怕吃个快餐。
下午,沈薇薇终于逛累了,陈安宁如释重负。
两人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把新买的衣服裤子鞋子包包送回汽车之后,这才去德基楼上的中山国际影城看了《我不是药神》。
散场出来时在人潮中,陈安宁居然巧遇十多年未见的邻居林雪,他只晓得林雪也住在建邺,却没想到她今天是独自前来观看同一场次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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