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羊水,小姐眼睛亮极了,小的瞅着像驸马!”
“刘妈!刘妈!快抱给我看!”
屋里传来公主急切的声音。
被唤作刘妈的女人急忙入了里屋,将怀中的襁褓婴儿小心翼翼的放在公主怀中。
她小心翼翼的抱着,仔仔细细的瞧着
“眼睛极像元郎,这鼻子像我,这嘴唇像我,刘妈你看,这是我和元郎的孩子。”
抱着这样娇弱的小人儿,她突然充满力量,似乎活着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就活着吧,在没有元郎的世间,抚育他的孩子!
而此时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独这婴儿不知。
她想问这里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张嘴却是一声声啼哭,她看着屋子里出来进去的人,她想拉住别人,却只是晃了晃小短手。
她想伸手去摸自己的枪伤却发现根本不疼,她的手也够不到,满屋子的血腥味熏的头疼,越是急,哭的就越响。
自己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紧紧抱着,似要勒断气了。
天亮之前,她终于搞懂了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她应该是穿越了,穿越到不知名朝代成了不知名公主的新生儿。
人生真是滑稽,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那之后女婴再没哭过。
公主府上下皆素缟,将军尸体早已就地掩埋,他的盔甲是在第七日才抵达京都,整个京都的百姓自发去城门跪拜,迎大将军的衣冠冢,整个京都哀鸿遍野。
这些事思思倒是一概不知,她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境地,比如说她不能控制自己发出想发的声音,她想说话,可张嘴却是咿咿呀呀,冷静的想,或许是舌头或者咽喉尚未发育完全。再比如她现在一天到晚的饿上七八次,她想吃饭,不想喝奶,可她又拒绝不了,她现在没有长牙,不能吃任何食物,只能喝又稀又没味的母乳。
她的奶娘是一个三十多岁胖胖的妇人,为了下奶,每天都要吃上许多肉和鱼,不加佐料,想必也好吃不到哪去,元思思总觉得当奶娘是一种什么酷刑。
自从她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婴儿的事实以后,数不尽的烦恼接踵而至。
她不想尿在尿布上,可她不会走路,啊啊大喊了三五日,奶娘并未理解其中之意,除了憋的膀胱难受其他什么改变也没有,任命的尿在尿布上之后,她只能提高分贝的大叫,就会有人来给她换干净的尿布。
出生第五日,她开始自己翻身,可她发现自己脊柱奇软,毫无支撑自己翻身的力量,一天里有大半天是在跟自己较劲。
这天夜里,她喝过奶之后照常在宽大的床上练习翻身,熹和公主过来了。
她带了一个小小的拨浪鼓,鼓的周围镶了一圈金丝,而那敲鼓的重物是两颗小巧精致的玉石。
熹和公主已修养十余天,身子已经大好,宫里送来的补药早就补好了生产的亏空,可她却还是日渐消瘦,想来是夜夜伤神的缘故。
思思躺在床上,视野并不十分宽阔,她努力的向门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纤弱身影身着素衣,头发没有挽,柔顺的披在肩后,她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眼睛通红,嘴唇紧抿。
这便是熹和公主,自己的娘亲。
思思瞅着她的样子,比自己前世还小上几岁,顿时体内升腾起一些像是大姐姐一样的情感,她知道熹和失了夫婿,此时正是悲痛万分的时候,她只恨自己不能说话,要么她定要拍拍熹和的肩膀,告诉她你还年轻不要着急,好男人以后有的是。
可是她没法说话,吟哦了两声之后,熹和坐在的床沿。
“小宝宝,我给你带了拨浪鼓,你喜不喜欢啊。”
她轻轻在思思眼前摇晃着小巧的拨浪鼓,思思看着金线和玉石眼睛都直了,一个拨浪鼓尚且如此奢靡,啧啧啧,果然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公主你看,陛下赏赐得拨浪鼓,郡主喜欢呢。”熹和的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柔声说道:“陛下极是重视咱们郡主,特封了长安郡主,希望咱们郡主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呢。”
“郡主什么的都是虚名,无甚大用,倒是这长安深得我心,元郎已去,我倒是想的开了些,长安还小,以后还需要我这个娘亲,我定要保她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夜深了,公主看过了就早些回去安置了吧。”
思思还在较着劲,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右手用力抵住床板,小腿蹬了两下使了一下劲没有成功,又试了一下,只听咚的一声,思思终于翻了过来,她跪伏着,四肢着地,艰难的抬起头来。
“呀,公主快看,咱们郡主会翻身了!”
走到门口的熹和忙转过身,思思还在艰难的抬头冷不防被人抱起来劈头盖脸的糊了一脸的口水。
熹和喜极而泣,抱着年幼的思思在她脸上胡乱亲着,这一幕在她心底留下好多年,直到后来思思已经长成和她今日同样年岁,她还是时常提起,夸赞自己真是会生,生了一个又聪明又机灵的女儿。
那时候思思总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白眼,幸亏是自己?若真是你的女儿,怕是要比平常儿童再晚些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