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元胜是真的听信了巫女的话,他将自己遭这番罪都归到了纯贵妃身上,此时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让他给纯贵妃求情,他如何愿意。
三皇子小时候,皇后还没有去世,纯贵妃处处比不上皇后,又夸张艳丽爱出风头,皇后处处压制她,教训她,让她恨的牙痒痒。
三四岁的李元胜并没有得到过太多来自母亲的关爱,他小的时候听到的都是母亲的怨恨和抱怨。
安潋滟不知道,自己在皇后那受了委屈便回宫对着三皇子发泄的这个事,三皇子一直都记着,她以为他小,不懂。
他以为她嫌弃自己不够招父皇的喜爱。
后来长大了,皇后与太后相继薨逝,再也没有人能压制纯贵妃了,她也再没有冲着三皇子发泄怨气的时候了。
可午夜梦回,李元胜多少次都能梦到安潋滟鲜红的指甲和狰狞的神色。
小时候落下的坎没迈过去,这辈子都迈不过去了。
他知道自己与母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具损的关系,可他却不愿搭上自己为她求情。
那日鹿角台,是因为纯贵妃和萧淑妃二人皆有嫌疑,他可以给纯贵妃求情,可如今是板上钉钉的事,岂容他辩护。
落伶不知道三皇子幼年时期发生过什么,她只知道,他是纯贵妃的儿子,不会不管他,他只是吓到了,过几日便好了。
想到这,也不急于一时,便莞尔一笑:“殿下还是先好好养伤,养好身子才是大事,其他的事便放一放。”
李元胜看着笑的娇俏的落伶,不由得心头一暖,有此美妻,夫复何求!
“伶儿辛苦,有你在,我便心安。”
他握着落伶的手,深情款款的说。
落伶避开伤口,轻轻靠在李元胜的胸膛:“殿下是妾身的天,妾身无论何时都会陪在殿下身边的。”
无需过多的言语,只需双目相对,便能生出满室的桃色来。
三皇子二人在调情,皇帝那边可就没有佳人在侧了。
卧龙殿里,皇帝的眉头紧锁,他面前摊着四五本折子,都是给纯贵妃求情。
无一不是说纯贵妃多年执掌后宫,虽无皇后名分,可却如皇后般为了陛下尽心尽力,后宫的管理,节日的准备,无一不是费劲了心力,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陛下能念在纯贵妃伴驾多年的份上,恢复贵妃的封号和位份。
洪公公从殿外走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百合绿豆糖水,说是夏日燥热,怕陛下火气太大伤了身子,柳淑仪亲自熬煮了两个多时辰,又亲自送来了卧龙殿,却没打扰陛下就回去了。
洪公公跟着皇帝多年了,皇帝的想法虽不知十成十,却也揣测的七七八八。
看陛下眉头紧锁,他也没多说什么,放下了糖水便垂首立到一旁给皇帝磨墨。
皇帝眼皮也没抬一下,连着看了三四本奏折,越来越生气,最后哗啦一声,将剩下的奏折都扫到了地上:
“前朝的大臣是都无事可做了?一个个来关心寡人后宫之事。”
他站起来绕到了桌子前面,扫了一眼放着的百合绿豆糖水,却拿起一旁的茶水猛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