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的帮忙,吴底的土豆鱼汤进展很快。
吴底拥有十足的耐力,汤桶里的鱼汤已经熬制成了浓郁的奶白色,这文火细熬的鱼汤,鱼肉已全部融于汤中,只剩下净骨。
吴底仔细将鱼骨捞出,再将土豆泥倒入其中,用一柄大勺顺时针方向不停的缓慢搅拌,直至鱼汤和土豆泥完全交融在一起,再撒入适量的食盐和黑胡椒粉,熄火起锅,一道就地取材临场发挥的特制菜肴就这样完成了。
吴底用勺缘勾起少许土豆鱼汤,轻轻吹上两口,再一嗦入口,细细品味了一番,这一连贯动作看得熊吉眼睛发直,喉结也忍不住随着吴底吞咽的声音而发出咕咚的声响。
“还不错,这鱼真鲜美,就是少了点料。”
“少了点啥?”
“要是有点洋葱和奶油,土豆再换成当季的新土豆就好了。”
“那都是啥?”
这熊吉的脑子全被鱼汤占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汤桶,垂涎欲滴的样子仿似被勾了魂。
“想吃啊?”
“想…”
“但哥悄悄告诉你啊,这汤现在能直接烫掉你的舌头。”
吴底故作神秘的凑近熊吉耳边轻声说到。
“咦咦…”
熊吉闻言,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它曾被火烧伤过,从此听见烫字就肌肉紧缩。
“哎,不能追求太过完美,这味道也算原滋原味,没有过多修饰的原味也是一大特色,谁叫咱就这条件呢?你说是吧?”
“熊吉,咱们,这就准备好上菜吧。”
“好嘞,底哥。”
熊吉一脸憨笑的望着吴底,却并没有半点想要行动的意思。
“看着我干啥?上菜啊?”
“咱今晚就吃这个啊?”
熊吉满脸写着疑惑,指着那汤桶发出灵魂一问。
“敢情我费劲这老半天,不吃这个吃什么?”
“我熊吉敢打赌,你今晚会被族人剁成土豆泥,嘿嘿。”
“嘿,我说熊吉,没看出来,你这风向变得倒挺快的啊,刚是谁还馋得流口水啊?”
“嘿嘿,我那是看你吃着挺香的,但这…,这不可言状的东西,族人应该…,应该不会喜欢。”
“何为,不可言状的东西?”
这熊吉平日里说话从来不会转弯抹角,此刻这含糊其辞的表达,反而令吴底哭笑不得。
“就…,就…”
“行行行,别就了,别墨迹,赶紧上菜吧,你底哥今晚就让你们全族人完成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人类进化。”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熊吉就坐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嘿。”
熊吉憨笑着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功夫,在族人平常集中吃饭的地方(不过是室外某处空旷之地,撑起一张面积较大的长方形帐篷以遮挡风雪,整齐排放着一百多张石桌的地方)。
熊吉在每一张石桌上都铺满了碎冰,然后在碎冰上面盛放好等量的生鱼片,鱼片摆放得既整齐又漂亮,这一看就是颇具生活品味的摆盘艺术,可想而知,这并不是出于熊吉的创意,而是由吴底指挥他这样做的。
而在每个石桌的一角都有一个小碟子和一双竹筷,以及一个土碗,吴底正往碟子里盛放着绿色泥状物体与黑褐色液体的混合物,土碗则是盛满了酒水。
“吴底,咱俩费这事把这鱼片摆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
“熊吉啊,那哥今天就教你一个词,你可记好了。”
“啥词啊?”
“仪式感。”
“仪式…感?”
熊吉挠着头,心想这词确实新鲜,“仪式”他熊吉是知道的,七兽族也会举行很多种类的仪式,蛇闵大祭司就是专门负责举行各种仪式的人。
但这“仪式感”是什么?他熊吉却是第一次听说,难道和蛇闵大祭司的祭神仪式一种感觉?
“什么是仪式感?”
熊吉问。
“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仪式感就是…不同?”
熊吉好像一下就抓住了吴底话里的重点。
“所以熊吉,哥告诉你,生活一定要有仪式感,哪怕只是吃一顿饭,也要吃出仪式感。”
“更何况是我食裔族做的晚餐,那一定是大大的不同。”
吴底心想:小爷我虽然不会做饭,但小爷我还不会装逼吗?啊哈哈哈。
熊吉则寻思着吴底说的好像挺有道理,虽然他熊吉还是没能完全明白,但他却默默记下了“仪式感”这个词。
“完成了,熊吉,叫开饭吧。”
“好嘞。”
熊吉吹响了开饭的号角,号角声很快传遍整个长冬脊地,只需片刻时间,七兽族人便会全部聚集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