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书发出了强大的心跳的声音，就像巨大的战鼓。声音向外辐射，在雅各布的眼中，周围每一个生物的心脏周围都散发出深红色的光芒。

    在远处，斯特尔吉和卡贝尔走过的隧道里，他看到了一颗心脏，它上下跳动着，跳得很快，毫无疑问是属于猎人的，因为他跑去追赶那个锻造的仆人，因为她没有真正的心脏，在这个奇怪的景象中，她似乎是看不见的。

    当他自己往下看时，他看到了胸口那颗稳定跳动的心脏的轮廓。出于好奇，他把目光转向了海斯克尔，那里有一个奇怪的七室球状器官，模仿人类的心脏，但跳动的节奏较慢，断断续续。

    然后雅各布抬起眼睛，看着隧道的天花板，上面是繁华的北方市场。无数的心脏显示了主干道两旁的行人，还有一些更大的器官，无疑是马和其他动物的器官，这些动物通常被用作驮畜。

    由于他非常熟悉他们正在走的隧道的布局，以及它的终点站与药剂师的关系，所以他很容易看到那个人孤独的心跳，他只能猜测那人就是哈格雷夫斯。在他的签名后面不远的地方，在院子楼梯上方和楼下的实验室里，有一组心形图案，上面画着相当多的人。

    “看来你是对的。我数了数有九个人:四个在我的实验室里，五个在院子里。”从他们的心跳来看，他们很紧张，但很放松。他们似乎在等着雅各布和他的救生员回来时伏击他们。

    “tchi

    。从下面四个人身上取走他们血管里的血。他们的血现在属于你了。”

    隧道里传来一阵愉快的嘶嘶声，实验室里的四个人的心跳突然停止了。

    “我们穿过前门，拿上我们需要的工具，然后回到大厦。”

    海斯克尔赞许地哼了一声。

    从“药剂师”附近一条小巷的沙井里出来后，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商人和贵族的行人中，没有设法混入人群，但也没有引起任何重要人物的注意。

    在钦恩赋予他看到心跳的能力后，他右太阳穴的悸动性疼痛不断加剧，他不止一次需要赫斯克尔来稳定他的情绪。雅各布知道，咒语不会持续超过一个小时，但也没有办法过早结束。伴随着每个人心脏周围的发光轮廓，是那赋予生命的节奏的分分秒秒，但仍然清晰的双重节拍。

    事后看来，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尝试一种新的咒语似乎相当愚蠢，但雅各布坚持了下来。毕竟，这事关重大，他不会让像偏头痛这样的小事让他退缩。

    “他们还在院子里，”当他们走近药剂师时，雅各布告诉他的同伴。爬上三级台阶来到门口后，赫斯克尔推开门，露出了一家适度拥挤的商店。哈格雷夫斯站在柜台旁，正在给一位顾客开药，突然发现了他们。

    “欢迎回来，大人。”

    他正要离开正在接待的顾客，但雅各布用一个手势阻止了他。

    “一如既往，哈格雷夫斯。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当然，大人。”

    他们下到地下室，海斯克尔在前面带路，以防有什么人在下面，雅各布用他的心跳仪看不到。他们穿过门口，发现地下室里没有生命，于是开始收集他们需要的工具，其中大部分是怀特带着的。

    虽然冒着暴露的危险，但这是实现财神愿望的最有效的方法，因为建造像龙这样庞大的身体，需要用到他们在“药剂师”呆了两个月里收集和制造的大部分工具。在财神的领地里从零开始会更安全，但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投入来重建每一个必要的物品，雅各布讨厌效率低下。他也急着与魔王达成协议，以便着手揭开钨卷轴的真相。他对书中的文字和图表略知若现，却充满了一种令人振奋的感觉，以至于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

    他们刚刚收拾完最后一批工具，上面商店里传来一阵骚动，引起了雅各布的注意。从这一刻到下一刻，涌进了药剂师店的人。他看到至少有十几个人的心跳排成一列，朝着地下室的楼梯移动。

    “我们被发现了!”

    赫斯克尔把最后一件工具藏在他的肉围裙里，抽出一把弯曲粗糙的切割刀片，他们用来切割髋关节和其他顽强的身体部位，当拆卸对象时。在他手中，它看起来像一把易于挥动的小刀，但实际上它有雅各布身体的一半长，重达5公斤以上。

    “钦，灭了院子里那五个人的心!”

    院子里的五个人又发出一阵高兴的嘶嘶声，安静了下来。他们的身体会变得像他们脚周围的四个人一样，他们流血的尸体证明了贪婪的恶魔的毁灭性力量。

    雅各布扫视了一下房间，透过墙壁凝视着上面街道和小巷里的心跳。增援部队似乎正在有条不紊地试图把他们限制在药店里，这时又有六个人围住了用围墙围起来的院子，一群人数相同的人正朝前门走去。

    随着一股压缩空气的轰响，通往地下室的门的铰链被吹掉了，砰地一声撞在一张杂乱无章的工作台上，烧瓶和煤气罐散落在地。

    在领头人物——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壮实女人——攻击他们之前，雅各布用他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一种进攻死灵咒语，从他脚下的一名死去的卫兵身上扔出一根骨矛，他的咒语集中在tchi

    身上。贪婪的守护精灵似乎很不高兴被用作这些咒语的催化剂，因为它们与一个他自然反对的守护精灵有关。

    如果说贪婪的精灵是创造了血液术的生物之一，那么骄傲与懒惰的不死精灵就是死灵术的祖先。由于傲慢和懒惰是相互冲突的恶习，这样一个精灵是相当有害的，它的本性阻止了死亡在它附近占据上风。如果不是因为这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危险，雅各布会考虑制作一本包含这样一个精灵的法术书，使他能够在死灵术的研究中取得进步。

    当持风者的头爆炸，木桩插进她身后楼梯的石墙时，又有两个人影无情地从她身边挤过，结果立刻被赫斯克尔的刀刃剪成了两半。

    雅各布再次透过墙壁看了看，发现至少又有十几个人的心跳加入了上面药店里的六个人的行列，他还注意到院子外面的六个人已经冒险进去了，正准备从地下室的后门进去。

    “我们被包围了，”他提醒赫斯克尔。

    怀特把另一名皇家守卫砍成两半，随后火焰吞噬了他的头部，迫使他后退躲避。

    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昏暗的地下室，露出了洛克的巢，它覆盖了大部分天花板和后墙。雅各布还有些满意地指出，在警卫把他赶出实验室之前，他的构造已经杀死了几名警卫，他们的尸体像茧一样缠在椽子上。

    烟从海斯克尔的头上、面具上和肩膀上喷涌而出，雅各布走到前面，用手抓住咒语书，形成一个爪子，然后把它往下拉。门口那个喷火的人被看不见的爪子撕裂了他的身体，排在他后面的人惊恐地尖叫着，因为他身上沾满了战友的鲜血。几秒钟后，他的身体嘎吱嘎吱地缩在一起，仿佛被一个蜷曲的身体束缚住了，雅各布在书上握拳。

    院子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男人冲了进来，眼睛里带着狂野的神情，速度太快，雅各布来不及再施一个咒语，但随后他的肉袍的尾巴松开了，重重地一拍，扎进了他的头骨。

    尽管遭到了大规模的屠杀，更多的警卫还是继续从楼梯上涌下来，一种紧迫感攫住了雅各布。

    “heskel!拿上工具，跑到大厦去!我在那儿等你!”

    怀特没有转身，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把一名守卫撞到墙上，并用自己的剑挡住了另一名守卫的剑。

    “go!”

    赫斯克尔不高兴地吼了一声，杀死了与他搏斗的两个人，然后从楼梯井底部聚集的人群中挣脱出来，冲进了从后门进入的新来者。

    雅各布朝后墙走去，放下咒语书时，他伸出一只裸露的手指在上面摸了摸。

    在恶魔语中，他命令贪婪的精灵:“保护我不受他们的伤害。”

    他背靠着布满蜘蛛网的墙，钦恩在他前面几米的地板上，这本书是唯一的屏障，挡住了迅速涌来的愤怒和恐惧的皇家卫队。

    雅各布从长袍里掏出一把刀，用自己的血在石头地板上迅速画了一个召唤圈。它又小又简陋，没有任何防止他正在召唤的实体报复的屏障，但是，话说回来，他们俩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离他最近的卫兵察觉到了他的恶意，冲上前阻止他，却遇到了树干周长的蛇状卷须，全都从地板上的咒语书里冒了出来。就像祖父的九头蛇在血液里复活了一样。

    在他匆忙的召唤圈完成后，攻击者暂时被阻止了，雅各布把手放在深红色的线条上，念出了这个仪式。

    “财神大人，闪亮宝藏的陛下，请响应我的召唤，留心我。出来吧——”

    他的前额重重地撞在墙上，头盖骨撞在石头上，一时昏了过去，幸亏他的软兜帽才没有骨折。

    当他恢复知觉时，两个巫师正把那本大部头藏在由高压空气和滚烫的火组成的重叠的圆顶中。他刚站起来，就被四双手按住，脸重重地贴在坚硬的地面上。

    有人报复地踢了他一脚，他感到自己的一根肋骨痛苦地折断了，背上的重量几乎使他无法呼吸。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他咆哮道。

    “你想，”一个声音自信地回答，他被拖了起来，然后用一块布堵住了他的嘴，用一个麻袋套住了他的头。他只是瞥了一眼，但很明显，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一位颇有名望的军官，因为她身上镶着华丽的紫水晶银甲。

    “把他带到运输工具上。”她命令道。

    “是的,女士!扶着他的人大声地服从了，他很快就被拖过地下室，上了楼梯。

    在他离开地下室之前，他设法听到了军官和一个下属的谈话。

    “少校，我们为什么让他活着?”

    “有些命运比死亡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