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起其他大户人家,云家的人口、事务相对简单,但也有十多口子。
每日三餐、衣食住行、节礼,婚丧、祭祀、迎来送往,丫头婆子的月钱,换季的衣裳等等各项的支出,祖产、租金等收入常例等等。
李湘雨想着:自己身子不中用,家事迟早都要眉儿亲自上手,还是早早教给她为好。万一自己撑不住,走了,也免得她措手不及。
眉儿虽然兴致冲冲的要接管家事,但这些杂乱的事,她心里若没个成算,早晚要焦头烂额。不过这些日子让她先试试手也好,碰过壁,再看自己给她写的这些东西,或许认识更深刻。
柏香布置好炕桌、笔砚纸墨等物事。
李湘雨交待道,“我写的这些信,先不要让小姐看到了,我歇息的时候,你要把这些都收好。”
“是,夫人。”
李湘雨又思量片刻,提笔便开始写。
她身子病弱,没多会儿,便出了一层虚汗,人也困倦起来。
柏香在身边劝她歇歇。她虽想接着写下去,可身体终究支持不住,便停笔歇歇,歇完再写。有时候歇着歇着,便睡了过去。
就这样,云姝不在的时候,她一笔一划的交代家事,写写停停,直到除夕前夜,足足写了十来天。厚厚的一扎信纸,详细交代了家中的各项事务。
严世真当日义诊完,果真停诊了。
晚间给李湘雨看诊,不觉皱起了眉头。几剂药下来,效果却不是非常理想。
“有什么不妥吗?”李湘雨问。
严世真提笔沉吟道:“我再换个药方试试看。”
李湘雨道:“也好。不过严兄不必忧心,医病要慢慢来。”
严世真点点头,心里却觉得不应该啊。凝神重新调整了药方,交给桂枝,“按这方子抓三剂,看看效果。”
桂枝接了药方,急急出去抓药。
李湘雨道:“今天严兄去义诊,眉儿也跟着去了,没给您添乱吧?”
严世真笑道:“眉儿极聪敏,帮了我不少忙,怎么会给我添乱。”
“如此便好。”李湘雨笑道,“眉儿虽有些小聪明,毕竟年纪还小,做事不知轻重,如有鲁莽之处,严兄要多提点她。”
严世真道:“弟妹放心,我自当不遗余力。只是,有一事,不知弟妹是否知晓?”
“是何事?”
“眉儿今日出资,给我那些穷困的病人提供免费的药物。她说此事弟妹是知道的。我怕她年幼,冲动而为,所以想问问弟妹是否确知此事?”
“眉儿今日确实与我说了。虽是先斩后奏,但此事也是可行的。”顿了顿道,李湘雨黯然道,“我这些日子病重,她虽然表面坚强,其实内心还是惊恐的。如果有一日我不在了,便只有她一个了。她想帮助那些人,其实也是想让自己多一些安全感。”
严世真也忍不住叹气道:“眉儿确实让人可怜可爱。”
严世真自认为医术并不差,可是李湘雨除精神好些,病情却不见起色。
在云宅的日子里,严世真每日除了为李湘雨看诊聊天,便陪云姝做这个,做那个,和蔼亲切与云进同却是另一种不同。
云进同虽然也喜欢陪云姝玩,但平日公务较忙,不时还要端父亲的架子来教导她。而与严世真熟识下来,云姝发现这个伯父完全没有架子,而且有很多新奇的故事,教给云姝的东西都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般的,这种教法,简直比秦师傅还要厉害!
云姝十分喜欢这个伯父,不像黎伯父那样不苟言笑,却有黎歌那样的很有好奇心的忘年玩伴。之前云家的沉闷氛围,总算得以缓和。
云姝在孟管家和桂枝的帮助下学习操持家事,每天还是十分忙碌的。
转眼已是除夕。傍晚时分,鞭炮之声已陆续炸响。
云姝十分认真的在厨房监制祭品,又跟着管家布置中堂,摆放祭品。孟管家为她讲解云姝年节的各项禁忌。云姝边记边学,堂前屋后倒忙的不亦乐乎。
“眉儿,要不要严伯父帮你啊?”严世真说话的时候,云姝正抱着个大灯笼在廊下,云帆踏在梯子上更换旧灯笼。
“虽然与严伯父一起做这些便有十足的趣味,可是母亲那里没有人陪她说话,未免孤凉,严伯父还是陪母亲说话吧,这里有帆哥哥他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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