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是一个真正的商人,他自然能快速分出其中的轻重、优劣。
的确不出云树所想。
薛蘅端起茶盏,慢思量:云树今天给予济世堂的帮助,以及承诺今后将要给出的诸多帮助,若是凭自己之力要想获得这些,必定是好一番辛苦,也未必能够如愿。
是有之前的交情在,云树才找到自己的吧?
如果,云树得不到自己肯定答复,转而去找他人合作,只怕那些人都求之不得。好处到了自己这里,自己竟然不敢接,自己如何成了这般模样?难道只是因为,这云树,年纪过于幼小吗?
可是,反思这几次的接触,云树的所言所行,绝不像个孩子。其思谋、机变,自己都自觉不敌。难道有高人指点?对了,她还能得到高人的指点和贵人的相助,自己便没有这般运道。
又一想,不由自哂。难道只是运道吗?
又饮一口茶,方开口道:“不知,云树公子所说的靠山是?”
云树正要说话,只听紫韵在门外道:“公子,有人送来了拜贴。”
“拿进来。”
云树看罢拜贴,向紫韵询问,“来人呢?”
“在门外等着呢。”
云树对薛蘅歉意道,“不巧又有客人到访,还请薛公子少待。”
薛蘅道:“无妨,云树公子尽可先忙,我也好仔细思量云树公子的建议。”
云树抱拳出去,又吩咐紫韵为薛蘅添茶。
薛蘅暗道:这云树还真是决心要扮男装啊,礼节都给转过来了。
云树来到大门外,躬身道:“唐二叔好,云树这厢有礼了。”
唐昭遇也是一懵。他打探了严世真的落脚处,赶来,却见上面写的是云宅。
这眼前的少年,龙章凤姿,仪态不凡,一身白衣若霜雪,让人见之忘俗,只不过眉眼过于漂亮了。可是为什么开口就叫自己二叔呢?
“唐某今日初次拜访。这位公子,可是认错人了?”
云树笑道:“二叔受惊了。我与安盛哥哥是兄弟,安盛哥哥的二叔,自然也是我的二叔。”
“你是安盛的兄弟?”
“二叔贵人多忘事,那日在茶楼,我们见过的。我是云树。”
云树一提醒,唐昭遇想起来了,可不就是那个向自己行礼的少年嘛。
“我想起来了。只是没想到,小公子竟然是云宅的主人。”
云树笑道:“由此便可知,二叔可是来寻我义父的?”
“义父?”
“就是严神医。”
唐昭遇眯起了眼睛,“小公子聪慧,我确是来寻严神医的。你竟然是严神医的义子?你我果然有缘。”
“二叔里面请,义父在书房。”
唐昭遇此时才吐出心中的疑问。“不知贵府有新丧,还是让唐某为逝者先上柱香,再去寻严神医吧。”
自己初来,便受到盛情相待,这又是安盛的兄弟,自己既然来了,不去上柱香,就说不过去了。
“谢谢二叔。二叔这边请。”云树引着唐昭遇往正厅走。
等看见院中之人是谁时,薛蘅不由瞠舌。
自己千请万请,才得一会的唐典御,竟然亲自到云宅拜访,而这云树公子竟然这样淡定。
“唐典御安好。”薛蘅在门前遥遥行礼。自己也是客,不便在主人未邀时,便上前去凑热闹,可是既然看到了唐典御,也不能装作看不到。
“薛公子也在?”唐昭遇有些意外,想想,也是,这济世堂可不与这里有关联。
“有些事情要与云树公子商议,所以在此。薛某之事不急,唐典御与云树公子先忙。”
唐昭遇点点头,进了正厅。
当他看到厅内竟有两具乌黑棺木,其中一个牌位上写着云进同的名字时,受惊不小。虽然他只是个太医,也是知道前朝发生的事情的,不然,何至于对李维翰这么热情。
那眼前这个,便是云进同之子。
依附柳澄江的云进同去了,柳澄江也倒台了。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云进同之子竟然就与京城头号公子团队搭上了关系!小小年纪,不可小觑啊!只是,也是个命苦的。
唐昭遇在云树的肩头轻轻拍了两拍。云树看到他眼中的抚慰,淡笑道:“谢谢二叔!”
让焕梨奉了茶,云树便留义父与唐典御叙话,自己退出书房。
刚要进偏厅,大门外一个身影不经通报,便蹿进来。
待看清来人,云树只觉得,天意要助她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