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树儿,我还没好,我还不能走,你说要医好我的。”张景面露可怜相。
云树看了他一眼,无所谓道:“行吧,明天你留下,接着吃药,我跟宏哥哥去县城。”
“树儿要去县城?县城我熟,我陪你去。”张景兴奋起来,拍着胸膛道。
云树看了看他,皱了皱眉头,敷衍道:“再说吧。”转头问严世真,“义父,以他目前的症状,若要将他完全医好,该如何用药?”
严世真缓缓道:“生赭石(轧细)?一两,熟怀地黄?八钱,生怀山药?八钱,大甘枸杞?六钱,净萸肉五钱,生杭芍四钱,玄参四钱,云苓片二钱。”
“义父,我记得地黄性粘腻生痰,他既然胃脘胀满,有痰,为何这方中却重用地黄呢?”
“树儿善思!义父以前给一个老妇人看诊,她胃口满闷有痰,脉象上盛下虚。义父用肾气丸作汤药,又加生赭石八钱,给她服用,不大会儿,她胸中就有豁然之感。树儿可记得,肾气丸也是重用地黄的。《金匮》中写‘短气有微饮,当从小便去之,苓桂术甘汤主之,肾气丸亦主之’。饮,就是痰的意思,气短近于胸闷。义父也是从《金匮》中悟出这一治法。”
云树若有所思,“原来用药还有这么多诀窍。”
“用药如用兵,这是我们医界的恒言。用药的君臣佐使之法,你也可以配合着你师父教授的兵法,互参互用。”
“义父言之有理。”云树觉得事与物的边界似乎被拓宽,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而后云树被严世真叫出去,练严氏功法。
严世真出生医药世家,外人却不知晓,他祖上传下来的除了医术,还有奇绝的功法,只不过严氏家族世代以医术为生,功法权当健身养身。
后来严世真外出游医,也遇到不少高人。他除了研究医术,也对功法也研究不少,想着好友辛坦之的硬路子功夫,为了切磋时不落下风,倒是对以柔克刚的功夫费了好一番心思。
云树白日修习辛坦之的硬功夫,月下薄影,修习严世真潇洒俊逸的功夫。两个师父都这般用心的教习,好在云树领悟力超强,没有混掉。刚柔兼修,融会贯通,集人之长,补己之不足。一直到练到近子时,才停下,应娘照顾她洗漱后,整个人累的倒床就睡着了。
翌日,仍同昨日一样训练一番。用过早饭后,牵起昨日从海伯那里截来的两匹马儿,出发去县城。
张景非要跟她一起去,云树便让他带上严世真开的药,把自己的马让出来,自己与余宏同乘一匹。
本来商议,就是要带张景去县城打探消息的,为什么云树一再强调,要把他留在云宅服药?
两日相处,云树大概也摸到张景的脾气了。若是主动要带张景去县城,张景必然会趁机对云树提要求,比如要做她义父;让张景主动要求跟着去,那提要求的人就换成云树了。这样张景用起来就便利许多。
辛坦之见人走远了,对严世真道:“这样的用人之法,你教给眉儿的?”
“我家眉儿天资聪颖,这雕虫小技,还用教吗?”严世真自豪道。
辛坦之含笑不语。
几人来到清河县城,却发现城中热闹非凡。除了交粮的队伍,还有不少车马,车上之人多脂肪饱满,服饰整洁或鲜亮,虽然不如京中之人华贵,但比起乡野之人的粗布烂衫好了许多。
“宏哥哥,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云树好奇道。
余宏看着这些人,“大概是清河县的地主吧。”
“是因为收了夏粮,来城中购物的?”
“不太像,他们好像在往同一个方向去。”
云树转头向张景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张景伸了伸脖子,“县衙在那个方向。”
余宏思忖道:“我想他们大概也是为改革之事。”
“没想到如今的改革这样受民众推崇。”云树不由感慨。
余宏摇摇头,“未必。”
云树面露疑惑。
张景指着路边的小店殷勤道:“不如树儿在此歇歇脚,我去帮你打听消息。”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消息吗?”
“树儿有心支持变法,想要与县太爷结盟,也想要从县太爷那里得到支持。放心,我懂。”
“那辛苦了。”
张景笑的粲然,“为了树儿,不辛苦。”说罢就要驱马前行。
“那个,你的药,记得按时吃。”云树补充了一句。
张景闻言更加开心,“好。”
云树与余宏在小店安置好,也到县衙门前,听那些人的叙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