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自然知道,这样亲密的拥抱于礼不合,可黎哥哥是她心之所属的人,是她以后的归宿。既然以后他便是自己的人,那这拥抱,就当成是提前预支的吧。
她太需要这可作为依托的拥抱了,独立于世的感觉太难受了。但听到黎歌的那声“不好”时,关心战胜了依赖。
“是刚才扭到腰了吗?我帮你看看。”云树说着松开了手,而她肩上的手臂不仅不撒手,反而将她箍的更紧了。
“不是腰,是心里不舒服。”黎歌声音微哑,又夹着些羞涩。他闭着眼睛,深深嗅着云树发间的梅香,细绒的发丝像眉儿一样有着调皮的性子,蹭的他脸颊微痒,心中却无限欢喜。
第一次拥抱他心心念念的眉儿,虽然以这种阴差阳错的方式。这个心之所钟的人,瘦瘦的身子在他怀中,又让他忧心,那是棉衣都掩不住的瘦!那种让呼吸停滞,如哽如噎的感觉填满胸腔。
怀中人的声音愈发温柔,“是我错了,黎哥哥罚我好吗?不要走好吗?”说到不要走时,云树的声音忍不住带些哽咽。
黎歌一点也不想走,只是克制不住的怒气冲上来,他舍不得冲眉儿发脾气,给自己找的借口。
云树揣摩着他的沉默,“我给宏哥哥换个称呼,我以后叫他为哥,再不叫宏哥哥了。”
黎歌见她开口又提那个人,忍不住回道:“你怎么叫他,关我什么事?”
云树听到语气不对,忙补救道:“那罚我写黎哥哥的名字,写一万遍,好吗?”
“不够。”
云树琢磨着“不够”?的意思,又道:“那,那罚我写每天写黎哥哥的名字一百遍,时刻将黎哥哥记在心里。罚我一直写到回京城见你,好吗?我真的知道错了,黎哥哥原谅我一次好吗?”
云树的语气愈显可怜,扰动黎歌早已软下来的心。
“我给你的玉佩呢?”
“我怕碰坏了,没敢带在身上,在我枕下的锦囊里。”顿了顿,又补充道,“每天睡前都拿出来看看,才能睡的好。”
被自己看重的人看重,黎歌心中感动满溢,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唤了声:“眉儿。”
“嗯?”
“你变了好多。”
“黎哥哥,我的心没有变,真的!”云树急着要证明自己,又要挣开。
“眉儿,让我再抱会儿,好吗?这一年,我好想你。”黎歌不想松手,永远都不想。他感觉到眉儿愈发温柔的回抱着他。“我也好想你。”
“我没能陪你度过这些难捱的时间,眉儿独自煎熬的越来越瘦,对不起,我没能解了眉儿心里的苦。”
听到这个人知道她心里的苦,云树的鼻头发酸。“见到黎哥哥就不苦了。留下来,多陪我几天,好吗?”
“我是气自己不能照看你,我怕别人抢走你。”
云树身子一僵。她想到了牛眼儿。咬了咬唇方道:“你不放弃,我就不会放弃。”
“我当然不会放弃你。只是,明年要参加乡试,父亲一定会千方百计看住我,我可能会来不了。眉儿,我放心不下你。”
“我会好好的,黎哥哥放心读书便是。”
黎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等,等你及笄,我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我,我要以新科状元的身份迎娶你。到时候,那首《贺新郎》,我们一起填完。”黎歌终于直白一次。洞房花烛夜,执心爱人之手,共填一首深情一生的词章是那个年纪的他最美好的祈愿,也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祈愿。
凝视着云树盈水的双眸,“所以,眉儿的心不要太野了,不要忘了回来找我。”
“我一定不忘。”
此时的黎歌绝对想不到,千盼万盼之后,眉儿的那下半阙词会轮不到他来填。
云树自己填的下半阙是:
久别柔情微凉透。
变风云,月勾难圆,半空星斗。
明年再难同诗酒,月冷风寒日朽。
漫输于高门贵胄。
不恨君之去停留,弄人者,天意难成仇。
今日去,莫回首。
词牌名后缀的词名是“今兮”二字。
彼时,喜庆的状元府邸,他的洞房花烛夜,冷肃的秋窗下,云树揪着自己的一颗残破的心,填完这首词,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恨他,不恨他,不恨他。只在烛影里把眼泪留给自己。
今兮,昨兮都会成为过去。最后一次写与他有关的情意,明天要做新的自己。可她终究没忍住,直到写下另一首歌,任人传唱,唱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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