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成这样。我会医好你的,希望你心中不要留下伤。心伤太难医了……”一人一生,又能医得了几个伤心人?
江雨眠始终不开口,云树也不再说话。
秦掌柜办事得力,云树晚间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座打扫好,仆妇、丫鬟具备的小院子恭候云树了。当然仆妇、丫鬟一时间难买到得力的,是秦掌柜从自家调来的。
辛先生的酒,严先生为江雨眠开的药已经备好,饭菜热腾腾的端上桌,吃饱喝足,正解一路的疲惫。
饭后,云树与秦掌柜在后堂叙了会儿话,秦掌柜让人抱来一个盒子。“云管事说东家需要一把嵇琴,这是在城中新购的,您看可还行?”
云树感叹:云奇倒是个妥帖的,昨天说过的话,他都记得办。
再看那盒中卧着一把嵇琴,拿起来临灯细看,紫檀木琴身,蟒皮厚薄适中,蟒格均匀,纹理整齐,光滑油亮,色泽鲜艳分明,蟒皮与琴筒粘合结实,做工很是精细。
云树抬指在银色琴弦上拨了一下,音质清脆,音色纯正柔美。旁边还有琴托、琴码等配套的东西。
“确实是一把好琴。秦掌柜用心了,事事都做的这般妥帖。”
“多亏云管事指点。”秦掌柜见东家很满意,心里也松了口气。年前盘账时,也未曾提及视察之事,东家这般突然而来,他唯恐事情做的不够好,影响在东家那里印象,这一天给他忙的。
云树道:“您也累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咱们明天店里见。”
“那东家早些休息。”
秦掌柜的走后,云树抱起嵇琴,问门边侯着的云宝道:“江雨眠呢?”
“应该还在饭厅,他眼睛不方便,又不许别人扶他。”云宝低头道。
“他的房间安排在哪里?”
“在前院厢房。”
云树将琴盒递给云宝。“你把这琴放他屋里,再去把他的药也送到房间去,嗯,记得带碟子蜜饯或糖之类的,还有,在屋里多点些蜡烛。”
云宝憋了一天的话终于吐了出来,“爷,怎么对那江雨眠这般照顾?”
云树看看他,“爷对你好吗?”
“自然是好的。遇到爷,云宝得以再生。”
云树不做评价,只道:“遇事多想想,总能明白一二。快去吧。”
云树来到饭厅,似乎人走了,烛火也觉得暗了许多,菜碟已经撤去,江雨眠单薄的身子,坐在桌边一点未动,面前一盏清茶已经凉掉了。
云树在他身边坐下,“骑了一天马,累吗?腿上可有不舒服?”
江雨眠不语。
“今晚的饭菜你也没吃多少,是不合你口味?还是胃口不好?”
“伤口还疼吗?”
得不到回答的云树叹了口气,“我扶你回你的房间吧?”
江雨眠倒顺从的随她站起来,任她扶着往外走。
云树托着他的手臂,“你是记得我的吧?所以只让我一个人扶你?你是在等我来扶你回去?”
云树自言自语,“总不说话,可不太好。”然后一路沉默下去。
前院厢房灯火通明,云树扶江雨眠坐下,接过云宝端来的药,“温热适中,把药喝了,好吗?”
药草苦涩的味道充溢鼻腔,江雨眠扭开了头。
“不吃药,眼睛怎么能好?我义父开的药,效果可是有保证的。”
“苦。”江雨眠终于吐了一个字。
云树欣喜道:“以云爷吃药的经验,你就一大口,把这碗药干了。然后赶快填上两块蜜饯,嘴巴立时就甜了。苦只是一瞬间的事。要不,你试试?”
“你要是不一口干了这碗药,云爷就得一口一口喂你喝,那可要苦个透顶了。你选一个吧。”
见他没动弹,云树抓起他的手,将药碗递到他手上,鼓励道:“一口气喝了它,我立即就拿蜜饯给你。”以前,父亲都是这样哄她吃药的。
江雨眠吸了口气,把药喝了。
云树忙拿蜜饯,还未及喂给他,江雨眠一扭头,连药带饭吐了个彻底,屋子里的味道一时难以形容。
吐完后,江雨眠一直蔫蔫的面色,有些发红,眼眶里泪水莹莹。
云树并未大惊小怪,“云宝,清理一下。”倒了杯水给他漱口,“没关系,还有一碗,一会儿再喝。”
江雨眠憋了一会儿,“还会吐。”
“还会吐?你像小孩子一样会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