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知道那个辛坦之。他转移了话题。
“你前些日子去为伤兵治伤,为何又闹脾气不去,动摇我军军心?”
“动摇军心?这帽子云树可不敢戴。云树只知道,人去寺庙都是又叩又拜,上香捐钱,万千祈求菩萨保佑的。云树从没见过有谁在庙门前破口大骂,羞辱菩萨,菩萨还去一心一意去护佑他的!菩萨都做不到,圣上何必要怪我呢?”
“你既为他们治伤,他们为何要羞辱你?”
“有人知道我是女子,觉得要是不抓住每个机会羞辱于我,便对不起他们的男人尊严。”云树控制不住的眼中漾起轻蔑之色。“这样的人,还是死了的好。”
“你这是在咒朕的军将败北啊!”赵琰“威喝”道。
“被打下城头的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那么嚣张,他本就是不中用的人。”
“云树怨气不小啊!是谁羞辱你了?可要朕为你做主?”赵琰被云树的怨气逗到,竟觉得心头有些轻松。
“圣上既然知道这件事,自然便知道是谁,何必再问。”
“怎么还怨起朕……”赵琰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他想起云树上次说,她每被人欺负都会怨他,是他让她失去了依傍的大树。
“是朕御下无方,让云树受委屈了。”
云树惊奇的看着赵琰,她完全想不到赵琰会说出这样的话。回想她自己的话,也确实说的有些极为少见的任性了。她需要的一个道歉是由赵琰说出口的,她的怨气平息了下来。
“京城被围的第一天,云树就着人悄悄囤积了一批药材,如今还剩下不少。圣上若是需要,可着人带上银子去益生堂提取。”
“为什么还要带银子?”
云树刚息下去的不满又跳出来。
“圣上!我在海外漂了几年,一进京就将货物全部充做军资,总不能为了赵国,便让我一个人倾家荡产吧?”
赵琰觉得这个样子的云树很有趣。“你之前为他们看诊,不也没收银子吗?”
“不给就不给。圣上竟然这么小气,云树作为商人,自愧不如。”
“你胆子可太大了!”赵琰“正色”道。
他都没意识到,今天这句话他重复了多少次了。
云树跪下道:“云树知错了。云树建议也给了,药材也上交了。天色晚了,云树一个女子不适宜在外闲逛,云树可以先行告退吗?”
赵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给她的胆子,她竟这般傲娇起来,但出门时的沉郁到如今的轻松,他不免也“挑剔”道:“哪有女子是你这般行礼的?”
云树行的依然是男子之礼,闻言起身弹弹衣摆,看看赵琰,别别扭扭的行了个女子的福礼。
赵琰忍笑,“去吧,去吧。”
云树后退一大截才转身接过马缰,飞身上马,回头看赵琰一眼,又是一个男子的抱手礼,而后打马而去,她的四名随从也英姿飒爽的翻身上马,跟她而去。
赵琰忽然想将云树叫回来,她好像身手还不错,应该叫人试试她的身手的……
第二日,唐昭遇带人去益生堂提药材,云树收的是三个月前的购入价,连储藏的成本都没收。如今京中物质短缺,药价都翻了好几翻,唐昭遇带的大笔银子没用多少,他倒觉得云树手法之高!竟然连皇帝的线,她都牵的上,还敢要银子!皇帝竟然还不生气。云家女,不可小觑啊!
待打开库房后,除了几十车的药材外,还有布、棉这样的紧缺之物,云树全都按三个月前的价格收的银子。唐昭遇忍不住又想感叹了。
云树这几十车的东西解了一时之急,却解不了京城之困。赵国无人来勤王,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任意的同赵琰耗下去,京城必须尽快拿下,否则夜长梦多,完颜澈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除夕之夜,没有一点过年的喜庆,守夜的人也都昏昏欲睡。
“姝儿,要不先去睡吧?守这夜做什么?不守天也会明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在宋均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
云树依在宋均身上睡眼朦胧,听了宋均的话又精神了,望着他如墨的眼睛。
“我不是为了守夜,我是想和修仪一起守夜,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虽然物质不如往年丰盛,云树也尽力让这个年,像个年。
“姝儿~”宋均心头暖的不行,抱着她,“以后的每个年,我们都一起过,好吗?”
“好~”
正吻的如胶似漆,忘神忘我,一声巨响将二人轰的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