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勒疆见鼓院外云家诸人默然而立,知云树并未有理会的意思,各级大门又都打开,简直天赐良机,振臂一挥又杀上来。洞开的大门让赵琰残余的禁卫军失了底气,在翰勒疆的击杀下,收缩队形,一退再退,直退到文德殿前。
一身黄袍的赵琰步出了文德殿,身边紧跟着几个内监侍卫,殿外的禁卫军已经被杀得溃不成军——云树不感兴趣,他也必须要同她谈。
“朕有话同你们云帅说。她若不来,必会后悔!”
翰勒疆既被授权统筹,也不想跟他废什么话,挥刀抹掉离他最近反应不及的禁卫军的头颅,高高抛向赵琰,淋漓鲜血在空中画出血弧雨。
赵琰身侧的侍卫上前一步,接住鲜血淋漓的同僚的脑袋,额头青筋暴起,面色也不由狰狞起来。
赵琰心头一阵发寒:在这个真国将领眼中,他嗅到了属于自己的死亡气息。他不能死!他还有事情没做完!赵琰看到众血人中卓渊的身形,道:“去告诉云树,虽然她救下了宋均,但朕手上还有一个人,问她还要不要?”
卓渊吃惊极了。圣上若在这个时候骗云树——下场有多惨可想而知!可他对圣上手中的另一个人完全没有头绪。那个人会是谁?他吗?不,不至于?!
翰勒疆恶狠狠道:“嚣张!待本将军一会儿捉了你和你的儿子们,看你还有何话说?”
赵琰没有后退,殿后是他的皇子和妃嫔,他不能退。没有了强有力的盾牌,他要直面血雨腥风,与云树对上话,只有云树才会在乎他手中的人,才会愿意同他深谈。
赵琰眼见卓渊奋力拼杀想要冲出去,却被层层截杀,只得再让内监喊话给云树,没了刚才的层层传话,不知道云树能听到几分。
这时,云树紧紧握着宋均的手,逆着宣德门外的阳光跨进门来。她一身白甲,染着大团小团的血簇,宋均在她身侧蹦蹦跳跳,大呼小叫,却始终没甩掉她的手。
宋均的病情,她基本探明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想问问赵琰病起何因,不过她并没有阻止翰勒疆,眯起眼睛看这场由她挑起的杀戮,直到搏杀中卓渊就要被身后的一刀贯穿心肺时,她才喊停。真国士兵令行禁止,卓渊因此躲过一劫,隐隐觉得云树有意又放他一回,握刀的手有些无措。
云树扫了卓渊一眼,转眸遥望着殿前的赵琰,步到翰勒疆身边。
翰勒疆迅速调整队形,将她护在中间。
云树冷着脸向赵琰招了下手,“下来说。”
对一国之君说话,这样的语气姿态算得上是大不敬!翰勒疆刀刃上还滑落着鲜血。侍卫不放心的拦住了欲行的圣上。
赵琰屏退侍卫,踩着汉白玉台阶上滑腻的血浆,一步步走下来,步入血染的铠甲森林,众禁卫军看他的目光有殷切,也有失望。于赵琰来说,迈下的每一步,都像是拖着赵国君王的无上威仪,缓缓堕入地狱;每一步,都重愈万斤,几乎压垮他的脊梁。
赵琰被阻在翰勒疆的护卫圈之外,透过闪着血色银光的铠甲森林,云树目光冷冽的盯着他。
赵琰启唇,“好久不见,云树~”
四围一片死寂。
云树冷眼审视着她曾臣服的君主,曾经君威无限,而今鬓染薄霜,目光深邃无波,一派枯幽。
赵琰努力“平易近人”道:“云树,朕希望和你好好谈一谈和谈事宜。”
真国将帅发出极大的讽刺笑声。
云树声音冷沉反问道:“他的伤怎么来的?”
赵琰盯着云树的眸子道:“从溪中打捞出来时,他头部就有伤,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想是在水中时,头部撞到了溪石上。”
“为什么不给他医治?”云树深知那并非医不好的伤,赵琰生生让他疯了几年,好好的人被他糟践的……
赵琰清朗的声音微微弱下去,“他善于逃跑~”
“那你现在哪来的底气要求和谈?”云树怒道。
赵琰的目光掠过云树拧起的眉眼,沉下气道:“云昭在朕手中。”
云树闻言只觉一股血气上窜,冲得她太阳穴尖锐一痛,眼前发黑。她此行没带云昭,云昭此时应该坐在海边的大石上学钓鱼。临行前告诉他,等他学会了海钓,她就回来了。大军启程时,云昭哭得撕心裂肺,在云天怀里张着小手让母亲带他一起走……这一路每每想起那一幕,云树就禁不住心脏颤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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