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着手组成人墙,向着坦克车的车队前进。
接着,开始有人将不知从哪找到的钢筋和铁棍插进履带里,用身上的衣服塞进坦克的观察口。一些人将无轨电车打横停在坦克车身后的街道上,石头、酒瓶,雨点般的落在坦克车的车身上。
前后都没有退路,前来营救的坦克车陷入进退不能的境地。坦克手们不得不和步兵们一样,从坦克里钻了出来,在人群没有彻底将他们包围之前,落荒而逃。
毕竟这里可是苏联,是莫斯科。石头和莫洛托夫鸡尾酒已经是非常克制的工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有人掏出一枚反坦克手榴弹或者扛出一支RPG来。
见到士兵们放弃了坦克车,人群顿时发出震天的“乌拉”喊声。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爬上了坦克车,挥舞着身上的衣服,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啊,苏联红军,你的荣誉已经一钱不值!”波波夫醉眼朦胧,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酒水,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酒瓶,然后将酒倒在了莫斯科的土地上。
当一支军队失去了它的荣誉,它失去的是什么?是身上最后一根锁链。
从他们污蔑卓娅是个精神病和恐怖分子、从马特洛索夫成了“巧合”的倒在机枪口上开始,每一个苏联人,你们都不会是无辜的,都必将为你们今天的愚蠢而付出代价。
波波夫在莫斯科繁复的街道中总算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他蜷缩在这里,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只想将这一切都抛诸脑后。
苏联如何,俄罗斯如何,已经与他没有关系了。
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任何他为之奋斗的理由……
事实上这场八月十九日发生的政变,到了八月十九日下午,就已经昭示了它最终的结果。
亚佐夫当年配合地图头积极打压苏军,这导致军队中对整个苏联上层都充满了失望的情绪。但另一方面,叶利钦则大力的笼络俄罗斯境内苏军,封官许愿无所不用。
到了19日下午,叶利钦终于取得了这场政变中决定性的一个砝码。
亚佐夫赖以控制莫斯科的苏军高级将领格拉乔夫,在局势发生变化之后,终于立场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作为进入莫斯科的装甲兵和空降兵的直接指挥官,空降兵司令格拉乔夫中将在19日当天,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风向的改变。军队的软弱无力只是表象,事实上亚佐夫和紧急状态委员会的迟钝和犹豫不决,才是他下定决心的原因。
白宫周围已经聚集了七万多人的群众,叶利钦的安全已经基本得到保障。在这期间,亚佐夫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使用手中的武力,但他和八人委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胆量作出这个决定。
与此同时,相对于叶利钦的另一条线上,一批仍然忠诚于地图头的亲信们也行动了起来。
以克格勃第一副主席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和前内务部长瓦吉姆巴卡京为中心,地图头的一群心腹和智囊们组成了另一个行动小组。阿尔卡季沃尔斯基、瓦吉姆梅德韦杰夫和维尼阿明亚林等人联合纂写了一份声明,将地图头的真实状态向外界披露了出来。
这样一来,整个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彻底的陷入了谎言被拆穿,前后堵截的尴尬境地。
到了19日傍晚,在普里马科夫的努力下,苏联空军总司令叶夫根尼沙波什尼科夫上将发布了至关重要的表态。他命令空军“不得使用武力反对人民”,这导致了亚佐夫用空军运输机将几只空降兵部队调往莫斯科的命令彻底流产。
至此,整个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对军队已经彻底失去了掌控。
如果说戈地图和叶利钦是将苏联推进火坑的大反派,那么八人委也绝非是要绝地拯救苏联的英雄。这些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的官僚,只不过是想保留自己手里那点权力,才会做出最后一搏的。
亚佐夫这个老军头,更像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政变这个业务恐怕还没有黑非洲的某些军阀专业。从事后的角度来看,紧急状态委员会里真正抱着要拯救苏联这个想法的,大概只有内务部长普戈、苏联元帅阿赫罗梅耶夫两个人而已吧……
傍晚时分,刚刚放下亚佐夫要求军队控制局面的电话,格拉乔夫就拨通了白宫叶利钦的专线。
“鲍里斯同志?您好!”他热情洋溢的表示:“我已经命令在白宫前的伞兵营向您负责,他们将会执行您的一切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