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也休整了好几回合……深知金军即将全面复活的徐辕,再如何淡定过人,心里也着实没底,堪堪接过仆散安贞的几次戳扫拍撩后,碾压敌人的局面便一去不返,下一刻,眼看就要被敌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说仆散安贞往哪里逃,原是跑到这儿来了!”关键时刻,这及时到场的声音真如清风拂尘、皓月拨云,跟发话者的外表、剑法一样,清新而充满活力。“你来了!”徐辕心念一动,笑:好,宋贤来了,够了!
战局没变还是在刀刃山,但阵容却已向外围延伸——今夜,杨宋贤本就是到摩天岭封锁仆散安贞去的,仆散安贞既转到这刀刃山来,宋贤又怎能不追过来?
饶是如此,因见雾深、双方间谍又都受限,对局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杨宋贤和仆散安贞谨慎起见都未带大军入内,他们都宁可自己先冒险探势。
“三当家来了!”“宋贤哥哥!”“来得好啊。”杨妙真等人见他到来亦皆大喜,一旦确定杨鞍无碍,纷纷上前分摊花帽剑手。
战局经过反复的变幻和切割过后,终留下徐辕和杨宋贤在核心,与仆散安贞、纥石烈桓端以二对二。宋军只此两个绝顶高手,但一个比一个实力可怕,束乾坤与解涛必须边休憩边观战,作为候补,随时顶上。
从风格看,若说鎏金月牙铲豪壮,风里流沙刀粗狂,冯虚刀刚柔并济,那潺丝剑便是完完全全的柔婉、温暖、多情、细腻。剑法初来乍到,恰如一道潺潺碧波,在两刀一铲的滚滚沙流中细细杀出个天下——
这以柔克刚的技法果真厉害,当白衣少年轻盈施展“垂杨蘸绿”,剑境竟妙然化作万条千丝,毒辣地卷绕向桓端长刀……桓端发现自己顾此失彼小瞧他却为时已晚,磅礴的流沙刀意竟开始自缩和坍塌,匆促换招,险些手臂被剑锋割伤。好在危难之际,仆散安贞的鎏金铲分了些力道过来,一招刚厉无匹的“分裂山河”,朝杨宋贤略有不足的右肩敲扫,大有“时不我待、舍我其谁”之势——
然而,仆散安贞的分心焉能逃得过徐辕的眼,冯虚刀倏然抓住战机追前,以奇快的“飘飘乎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巧取仆散安贞左肋。这一出另类的以柔克刚差点一招夺了仆散安贞的小命而却令其不自知;纥石烈桓端自身不及站稳,便为救安贞而刀走偏锋,斜斜往徐辕左胸撞出个“遮地漫天”,方才解了仆散安贞的危。不容喘息,桓端却又一次把自己暴露在了杨宋贤的“风梳烟沐”下,非得害仆散安贞再冒险出一铲“宰割天下”……不得不说,这样的拆东墙补西墙初看算有惊无险,时间长了却是在暗中积少成多。
这四人类似的惊险交戈不计其数,每一次又都只发生在一个瞬间,自然教武功平平的旁观者捕捉不到、差了一点内容于是就叹看不懂。而诸如展徽王敏等人,没武功更加只能看个热闹,说对面的气势似风飘雨洒,却像是打进了己方的竹映松遮,一转眼便见不着了,可风雨终究还在飘洒,到底何时是个头啊。
不过,渐渐连他们这些外行都意识到那风雨正越来越小,也能认清楚战局的走向有利于宋:这战局一开始还势均力敌,慢慢地,谁优谁劣终于凸显,纥石烈桓端身上接连添了两处伤,触发了恶性循环使对面越打越慢,接下来近三十回合,金军全是靠仆散安贞的雄厚内力硬撑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