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金帝心中的可信度火速清零。身世之伤,谁没有呢。
一时间,曹王既无能力、又成祸害,可不被形形**的魑魅魍魉雪上加霜?
好机会,那就把完颜匡、纥石烈执中、黄掴这些鬼全都化为己用!趁着郑、镐后人不成气候,将豫、郢、潞、曹、仆散驸马齐入手,夔王遂以执棋者的姿态,笑看枰上风云残杀,完全不必亲自入局,轻而易举窃取曹王的所有成果,期间金帝病恹恹而卫王只是个牵线木偶......过后,金帝极有可能在咽气前将位置理所当然地送给他,从此,无人非议,万民景仰,帝位真是稳得很。
可命运多舛也就罢了,夔王他还时运不济。
其一,香林山事件,夔王眼见就要心满意足于“证据确凿,曹王府坍垮”;可结果呢,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经营竟生生给曹王驸马林陌做了嫁衣!
夔王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事件不了了之,就连路人都知道幕后有个黑手不是夔王就是卫王了,那自己怎还会是先前的完全不露痕迹?一招错满盘输的他,不得不“装得和卫王一样老实本分”,从而流失了不少曾经押宝在他身上却觉大势已去的伪亲信......
那段时间一直忙于收拾残局以及灭口自保的他,深知金帝不查办他只是为了制衡曹王而已;由于在金帝心头难免不清白,恐已失去好感、再难自然继位,他便只能重新规划、暗中筹备强硬篡位——这就免不了要入局,幸好他早就留了个志大才疏的完颜匡预防金帝在最后阶段制衡他。
其二,陇右七战。蜀口之役曹王被俘,但驸马林陌还嚣张得很,夔王原想以陇右为起点夺权,但又怕金帝用林陌等强敌来制衡自己,故而决意“虽入局也自保要紧,必须有一攻一守两张挡箭牌在手,方能逐鹿陇右”,所以远程指教完颜江山务必找到隐居的郢王作为傀儡;谁想,完颜江山一时脑热私藏神女柏轻舟却意外败露,被林阡推动舆论企图引发金朝政坛板荡;未几,又由林陌借两场火牛阵撬走了其麾下几乎所有兵,更莫名其妙地听到原已答应与他交好的郢王说撒手不干......
夔王诧异,只能继续退而求其次——“陇右这块棋盘看来得舍弃,换一处”。好在完颜江山谨慎,从陇右销声匿迹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直接和他联系,他还安全......
当然了他不知道,战狼从那时起就已根据飞鸽传书的时间长短计算出他是夔王。毕竟柏轻舟重现人间的那几战太过突然,夔王应变得空前仓促,卫王没有如他所愿正好和他离陇右一样远。微乎其微,也是差距,逃不过战狼的眼。
其三,山东之战。同期,西线曹王府包括林陌因抗旨彻底倒台,这时候倒是以卫王一张盾作掩护就够了?夔王一不做二不休,“与李全合作,通过黄掴之手清剿红袄寨和花帽军”,事成后,山东乃至天下就是他的一呼百应、只手遮天。可惜他好像忽略了一个重点?香林山,蜀口,陇右,山东,有个共性,得依仗林陌鼻息,是林阡刀主沉浮!没有什么比这场泰安之战更惨烈,龟缩蓄爆久矣的夔王终于敢出手却被他林阡一波带走!
夔王惶恐,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而求其次——就算金帝昏聩地不追究责任,此战他既露了脸又未能表现出任何作用,接下来就非得在他想征服的世人面前拼了命地撇清嫌疑和建功立业不可;再说了金帝是在乎的,只不过目前仇恨被曹王吸走了大半......
所以单凭递份奏折哪够表忠和服众?“这段时间,只能尽量去吻合卫王的节奏,打这场箭在弦上的针对林阡的沂蒙之战”。要避嫌,务必做到和卫王一样的积极和窝囊;要建功,就该真积极,但得是假窝囊。真真假假,都要保证好在金帝和林阡之间的度......怎能预料,最后反倒是他夔王多面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