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来了?”
周玉娘一边行礼,一边试探着道:“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女儿瞧着您脸色不好。”
周世昌摆摆手,道:“为父无事。”
顿了下又道:“这些日子朝局混沌,世道不宁,你少出门,莫要给为父惹事,知道吗?”
周玉娘一惊,忙福身道:“是,女儿都听父亲的。”
顿了下又道:“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女儿关心的样子,周世昌又想起那些谣言,心柔软了起来,“无事,有为父在不会让这个家有事的。”
说着便是摆摆手,“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你先下去吧。”
“是,父亲。”
周玉娘退了出来,心里有点忐忑。
今天父亲有点反常,该不会是被那些谣言气坏了吧?不过岱郎这手的确漂亮,看父亲那样子,想来左大友该倒霉了!
左大友倒霉了,左弗还能好哪去?该死的贱人打了自己两回,当自己是什么?还让自己出那么大的丑,这些日子连下人看她的眼色都觉有些异常,这都是左弗的贱人害的!她要不报仇,还怎么活下去?!
嘴角微微扬起,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想着左弗凄惨的样子,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施施然回了屋,命人炖了银耳燕窝,然后坐在镜子跟前,整了整自己的衣容,小声吩咐道:“桃红,叫人去跟岱郎说一声,就说父亲很生气,事成了。”
“是,姑娘……”
周玉娘在这边暗暗得意,而周世昌却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那个男子……
是太子!
不会错的,那个是太子!他曾在帝都为官,太子不知见过多少回,他哪里会认不出来?!
一想到太子逃来了南京,还躲在左大友那儿,他心便是扑扑跳得厉害。
这下可如何是好?!
若是告诉今上,今上必不容太子,到时来个冒充一说,直接杀了了事。天子是干脆了,可他怎么办?!来日史书该如何评价他?他在同僚中又如何立足?
别看他这些同僚现在没什么进取心,可抨击起人来却是十分进取。一个人若是德行上有重大缺陷,那可是寸步难行啊!
可若是不告诉今上,来日若是被知道了,他又该如何面对今上?
周世昌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中。
要名就不能保全官位;要官位就要遗臭万年,朝里的都是人精,是不是真太子岂是陛下一句“假冒”就能掩盖过去的?他们不敢跟陛下对着干,但绝对会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该死!
下意识地用力捶了下案几,忍不住咬牙骂道:“左大友,你这是要坑死老夫啊!”
第二日,周世昌借口不舒服告了假,又偷摸来到江东门,江东门的征兵还在继续,他在那儿偷偷看了半日,越看越惊心。
就这半日所征人数早已超过卫所规定人数,左大友这是借充实卫所的名义培养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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