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请。”
头前那个朱捕头脚步不停,直往厅内而来,口中笑道:“今年春早,听闻你村里已经出了生丝,合该把赋税交一交了,县太爷哪里我也好交代。”
“这是应该,这是应该。”胡太公连连点头,也在把这几人往厅内引。
朱捕头进了厅内,见得厅内坐了几人,却也觉得有些眼熟,左右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回头与胡太公问道:“胡老头家中有客?”
其实这问话显然也有其他意思,小厅不大,坐了六人之后,哪里还有多少地方再去招待这五六个官差?
胡太公此时当真有些为难,看了看徐杰,又看了看着朱捕头,口中答道:“不凑巧来了些客人,朱捕头今夜可是要留宿?老朽屋小,但是挤一挤也住得下。”
朱捕头又是打量了一番徐杰几人,看着几人身上挎着的刀剑,面色虽然不好看,却也知道这些人轻易还是不招惹为好,便也无法,只道:“胡老头,再去搬些条凳桌子来。”
“老朽这就去再借张桌子与些条凳来,朱捕头稍待见谅。”说完胡太公连忙出门而去,便是去隔壁左右借那招待人的东西,不仅是座椅之类,也还要借一些碗筷,甚至还要多走几家人,看看能不能再借一点酒菜。
如此,朱捕头几人便站在了厅内,抬眼看着徐杰,见得徐杰丝毫没有让出几个位子的客气之意,朱捕头不免也有些不快,微微有些怒意再看徐杰一眼,气呼呼走到了厅外去。
若是平常过路人,这朱捕头只怕早已开口赶人,却是徐杰一行人,衣装不差,还有刀剑在身,朱捕头便也忍了忍。倒是也并不代表朱捕头就怕了徐杰,官府捕头,一县之地,缉拿一些强梁盗匪的差事,不论愿不愿意,也是做过的。能当捕头的,手底下总有几下把式。所以刀剑并不能真的吓到这朱捕头,倒是徐杰一身儒生打扮比较起作用。读书人,能不为难,也就尽量不为难,其中也是有几分道理。
待得条凳桌子借来,胡太公搬了几番,然后又端上了水,赔笑不止。
朱捕头落座喝了水之后,再开口:“胡老头,这赋税你可准备好了?是用粮来抵,还是用钱来付,亦或是拿生丝来抵?”
丝农田地,多种桑,想要出产大量的生丝,便要养殖大量的蚕,蚕胃口惊人,桑叶本身并不高产,百十只蚕就能吃完一颗不大的桑树叶,所以靠着自然界里的桑是养不活巨量的蚕的,还需要人工栽种桑叶树。栽种桑树,与种植粮食,其实是有互相影响的,其中也还要有权衡。
胡太公闻言,面色皆是为难,又是作揖几番,口中答道:“朱捕头,我们胡家村不比其他地方,相比别的村镇向来都要贫瘠一些,田地也少,口粮之外,余粮实在不多,每年都靠生丝贴补生计。所以还请朱捕头您通融通融。”
胡太公显然也知道套路,通融之下,其实办法倒是简单,那就是要孝敬,孝敬的作用就是让这朱捕头能帮忙少算交税的田亩,如此便可少交税。通融的办法也是简单,那就是给点好处,至于这好处给多少,就如谈生意般,也有一个讨价还价。
只是这讨价还价的主动权都在那捕头身上,胡太公自然是希望朱捕头不要那般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