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直爽了!
“呸!”
“你们两个脸皮还挺厚的,不是想烧死我吗?”
“老子现在好得很,我劝你们,还是留着精神给自己收尸吧!”
范先原本因为身子羸弱而微微驮着的脊背,挺得笔直。
敞开的衣襟之中,营养不良而虚浮的皮肉都变得健美发亮。
他这是怎么回事?
变异了?
两壮汉面面相觑,情况陡然变化,令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
两人一直是西市街霸,泼皮无赖,逞凶霸恶,总而言之一句话,正经事不会干,坏事样样都擅长。
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我们就先装怂?
两人视线交换,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年长些的壮汉正要开口求饶,范先把身上的单衣穿好,却蹲到了他们面前。
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眼里充满了鄙视。
“现在是什么年号?”
裴范先是个病秧子,身上的衣服倒还算体面,缯布面上还绣着团巢纹。这是大唐才流行的一种纹饰图案,通过它,范先大致能推断,自己是穿越到了大唐。
但是具体的年代,他还分辨不清。
年轻的壮汉还以为他是病糊涂了,连忙说道:“当下是咸亨二年。”
咸亨二年,还是唐高宗李治当政的时候,只是到了这个年月他老人家,身体已经非常虚弱。
大唐国政旁落,变成了他老婆武媚娘说了算。
“我问你们,早晨是谁发现的我?”
“不是我们!”两人同时摇头,范先没想到,他们否认的还挺快。
“是你的奴仆小六。”
说起这件事,两壮汉的话便多了起来。要说裴范先的这个奴仆小六,当真是没的说,忠诚无二。
虽然主人是个病秧子,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撒手人寰,但小六伺候他,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一点不含糊。
宁可自己挨饿,也要给裴范先买药吃。
主仆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今早也是他发现裴范先已经咽气了的。
范先心有所感:“那他现在人呢?”
照理说,这样忠诚的人,自己都要被烧死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坐视不理。
“他被你们本家人给扣下了,出不来!”
“想要安葬你,总要有本钱,你终日吃药,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小六也没有办法,就回去找裴家人求助,谁知被他们扣在府里,出不来了。”
“我们也没法处置你,只有抬到郊外想办法。”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的那些旧亲戚,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肝。范先面色缓和了些,两壮汉一看火候差不多了,连忙求饶:“裴郎,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你看,你也把我们打成这样了,就算我们以前多有得罪,现在也算是扯平了,你就放了我们吧!”
两人不住哀求,裴范先就这样看着他们表演,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他们这样的烂厮,一旦放了他们,绝对会反戈一击。
他可没那么笨。
狗尾巴草丢到一边,他站起了身。
“放了你们,可以啊!”
“真的吗?”两人眼中燃起希望,追随着范先的脚步,两人早就准备好了,只要范先放开他们,就立刻跳起来把他按倒。
想算计老子,没那么容易!
某人踱了几步,才转过身,对他们微微一笑:“你们就在这里呆着,若是有本事的就自己解开绳子,逃脱了去。若是没本事,那可怨不得我!”
“你个狗东西!”
年轻壮汉气急败坏,挣扎着想站起,却又被绳套拉了回来。
“等老子脱了困,你就等着受死吧!”
“西市里都是我们的兄弟,打死你个病秧子,还不是易如反掌!”年长壮汉亦帮腔。
不过是无能狂吠,范先充耳不闻,荒地的另一端,野草已经长到了半人多高。
刚才还很安静的草丛中,忽然响起了诡异的铿锵声。
几乎就是一瞬之间,十几个大汉就出现在草丛的一端,并且渐渐向他逼近。
每个人都是身穿铠甲,腰佩唐刀,这节奏,有点不太对啊!
这似乎是……金吾卫!
本能首先反应,裴范先抬腿想跑,带头的铠甲大汉却已经突破草丛的包围,冲了过来。
“你可是叫裴范先?”
这么直接?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范先大脑卡壳,应道:“我就是。”
金吾卫咧嘴一笑:“可找着你了!”
“带走!”
“你们要干……”
裴范先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挨了一下,就在两个壮汉的眼前,刚才还英勇无比,以一敌二的裴范先,就这样被一群侍卫带走了。
“那是金吾卫吧。”
“没错,是金吾卫。”
“他们把病秧子带走了。”
“是,带走了。”
“那我们怎么办?”
两壮汉还被捆在树上,结结实实的,面面相觑,眼泪刷的就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