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过来怎么回事,我又接着说道。
“足下气度不凡,在小生很是欣赏。”
“都说择日不如撞日,小生以酒会友,还望足下不吝赐教。”
见我主动挑衅,对方也不避嫌。
“好,公子爽快!”
此人弃了雅座,决意上前来与我斗酒。
苏妈妈识时务得很,赶紧让给手下人把库存的极品陈酿全部搬了上来。
据说常人饮了三步倒,神仙喝了坠云头。
此酒名为——无忧。
堪称世间最烈!
歌姬们替我二人斟酒。
酒盏玉露一杯清。
好酒!
我一杯润喉,二杯降燥,脸上肚中毫无反应。
对面也是如此。
接着是两杯、三杯......
渐渐的我身边堆了七八个空酒壶。
见我千杯不醉,对面已经酒意上头。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不会醉?”
青衣人一脸醉态地指着我。
觉得——不应该啊?
“我没有心,所以不会醉。”
我冷言冷语。
“不会醉?”
青衣人放肆的笑起来。
“难怪难怪。”
“原来是无情无义之人。”
我又递了一壶酒给对家。
“怎么样?”
“还要比吗?”
“话撂在前头,你赢不了的。”
我摸了一下箜篌。
这手感让人觉得羞耻!
更觉得愤恨!
曾经在这座凤首箜篌之前,一个名叫玉箫的女人苦苦弹奏,勤勤练习。
她曾是这里的清倌人。
也是这里的头牌。
她以为自己只要修得一技之长就可以逆天改命,成为最红的艺人,遇到心爱的男人。
可是到头来她所做的不过一场蜉蝣梦。
浮游朝生暮死。
她也一样。
人生苦短。
还在世人口中落下了不得善终的下场。
我觉得这个女人很可笑。
她的名字、她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笑话!
这样的女人不配存在于世!
甚至连名字也不配拥有!
我一阵恨意袭上心头,取出那一管玉箫对着箜篌就是一番摧裂。
霎时间箜篌的银弦尽短。
迸发出刺耳的悲鸣。
哼。。。
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箜篌。
只要是能证明你存在过的东西统统都该死!
见店里来了个泼客,苏妈妈招呼伙计想要把我请出去。
可是我冷笑一声吹起了玉箫。
玉箫的悲鸣声在牡丹阁此起彼伏,犹如摄魂,让所有人着了魔怔一般不能动弹。
这个店。
还有这个店里的人!
只要你们全部都消失了,就不会再有人记得玉箫。
也不会再有人说起她的事!
我一挥衣袖将酒桌上的酒瓶化作星辰碎屑,让里面的烈酒洋洋洒洒的撒了一地。
可恨之物须得消除殆尽。。。
我的眼睛里跳动着火焰。
白色的火焰。
修行之人管这种火焰叫做——
三昧真火。
我招来了火焰将整个牡丹阁付之一炬。
用凡间的火来抹灭凡间的事。
最合适不过。
我恨这里的一切。
看着沉浸在一片火海中牡丹阁,看着一个个哭天喊地求饶的人,我折断了那一管玉箫,将它丢弃在火海之中。
心中的是满足还是空洞,我已经区分不了这两种矛盾的情绪。
也许满足的尽头本就是空洞。
而空洞的尽头连接着另一种满足。
我踩在熊熊燃烧的箜篌之上。
直到看着它一点一点的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