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我吗?”
“有什么害怕的,我倒是很希望你们这场暴动能再早一点。”他放下笔,转过身直勾勾地看向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像狂热教徒。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奥威·万·阿加维托。”
“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你也领导过奥特兰的暴动。如传闻一样,你们也洗劫了奥特兰的主教区,现在又来对付手无寸铁的我们。”
“我……”我很想反驳他,因为我只是接管安梅洛的小队,并没有洗劫奥特兰的主教区,但在众人眼中我的小队确实洗劫了主教区。
“没什么,人们对正教教堂的仇恨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完全不害怕我,站起身,“自从正教变成国教后,宗教的纯洁性自然会被政治污染。在这场大时代中,我只是历史洪流中不起眼的小沙粒,我一直在等你们到来,来推翻这个腐朽的宗教。”
“为什么?”
“别着急,人上了岁数总会忘记什么。”他从书架最里面掏出一堆信件,把他们丢在桌面上,“在我成为牧师的时候,我立志要为贫苦的人们带来纯净的信仰,但后来我发现这个想法只是天真无瑕的梦。修女与主教通奸,被我看的一清二楚,随后我的人身安全就遭受威胁。吃饭的时候我时不时检验有无毒药,在外面清扫草地时也要注意不怀好意的目光。说来可笑,你猜猜我怎么得到主教身份?”
“你威胁了他?”
他摇摇头,“我和他妥协了,他假意把继承人改成我,结果没想到自己在一场寻欢作乐中猝死了。之后这主教的帽子就戴在我头上了。我整理众多信件,发现他跟众多贵族还有市长都有暗中进行权权交易。我的价值观彻底碎掉,但我内心中还保持最初的善,我接替他继续贪污,保存了每一封信件。如你所见,这些信封都是我们互相勾结的证据。”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举报他们?”
“有用吗?”他自嘲苦笑几声,“当时的卡兰公爵可不是现在的卡兰公爵,他跟个腐烂的酒桶没区别,就会无休止挥霍,若是不加入我迟早会被人换掉,换上一个更变本加厉的主教,因此我除了加入,别无其他选择。”他忽然拿起自己刚写好的信,“我一直在等待卡兰公爵的审判,如今终于到了。伯爵,这是我的忏悔书,请你一定要转交给卡兰公爵。”
他高举双手看向天花板:“至一神,求您宽恕。”
“别!”我朝他扑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干瘪的主教拿起桌子上的剪刀,猛然刺中自己的心脏,一声不吭倒在地上。我呆呆地看着他尸体,这时听到我喊叫的瓦尔雅与索夫也来到这里,发现倒在地上的主教。
“奥兄,他……”
“他是个好人,但也是个恶人。”我用包裹装好信件,把字迹未干的忏悔书收好,“这个老人为我们准备好证据了,就是这些信件,让我们回到外院等待欧文吧。”
“是啊。”瓦尔雅悲伤地看向主教,“若是不想死,会死不瞑目。他紧闭的双眼说明一切了,他不带遗憾。”
索夫站在地上,用手指在身上指指点点,“愿他死后能进入主之星。”
至一多位神教徒大部分都相信主之星是高尚者灵魂的归处,进入主之星的灵魂会在主之星与至一神相遇,在评审中有机会成为多位神。
“你们收集到罪证了吗?”
“没有。”
我举起包裹,摇摇头说:“看来,这座教堂的所有罪证都在这个包裹中了。”
当我们到达外院的时候,外院却安静到诡异。欧文·布朗克与奥拓·冯·卡兰早已到达现场稳住士兵的情绪,但到来的还有一堆手持刀剑的不速之客。场面显然被分成了两方,一方是披着白衣的士兵,而另一方是身披铠甲的士兵。欧文的长剑早已出鞘,警惕地站在卡兰身旁。
我让瓦尔雅与索夫站好,谨慎地走到卡兰身旁,我无意间发现卡兰面前的贵族身上也有跟卡兰一样的家徽,这说明这个男人也是卡兰家族的人。
“卡兰公爵……”我掏出主教的忏悔书递给卡兰。
卡兰打断我的话,接过忏悔书仔细查看一番,之后拔出长剑,“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这些贵族敢于反抗我。我的哥哥,乔恩·冯·卡兰。你怎么死而复生了?”
乔恩冷笑一声说:“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