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上界, 浮罗春阁。
宽敞的环形大院上红绸飘飘,在点点灯光的映衬下,弥漫着一股妖冶诱惑的气氛。涂脂抹粉的女孩们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口迎来送往,笑语盈盈, 甩着长长水袖的舞女们在高台上鸾回凤翥, 缓歌缦舞,捧着酒坛的小厮们嘴角带笑在人来人往的来回穿梭。而在这环形大院上, 还有更加美丽的风景,一个个婀娜多姿秀色可餐的女人们正倚在自己厢房前的美人靠上巧笑倩兮,她们手握花卉团扇微微轻晃, 对着刚踏进门的恩客们暗送秋波、眉目传情。
在九天上界的声色场里,浮罗春阁无疑是里面的翘楚,美人多,酒水香, 但每日进出的男人却不是声色场里最多的。
这都是因为浮罗春阁只接待有牌子的熟客。牌子没有固定的得法, 有钱的用钱砸, 有权的用权换, 认牌不认人, 各显各的神通, 反正一共就五百枚,得了一枚便少了一枚, 能弄到手总是不容易的。
邵白和楚天泽来得还算早, 前面的人不多, 大概也就四五个人。
“楚师兄。”邵白轻轻唤了一声。
头戴兜帽的男人沉默不语, 就像没听见一样。
邵白摸了摸鼻子,在灵舟上他没忍住亲了楚师兄一下之后,楚师兄便不知为什么不肯在和他说一句话了。
虽然还是跟着他一起来到了浮罗春阁,但无论他和对方说什么,对方都抿嘴不言。
“客人,这是您的牌子,请收好,里面请。”看过牌子的真伪,小厮便连连弯腰,恭送前面的客人进入院中。
“客官,请拿出您的牌子。”
轮到邵白,邵白便将梅挽香给自己的牌子递给了小厮。
“客官——”望着手里的这枚牌子,小厮的神情有些尴尬,抬起头来,“您这枚牌子似乎不是我们这发放的。”
“嗯?这里难道不是浮罗春阁吗?”邵白的神色有些诧异。
“这里确实是浮罗春阁。但是客官我们这都是方形的牌子,你这种圆形的,小的不曾见过。”那小厮恭敬地解释道,“凭这块牌子我怕是不能让您进去。”
听到这话,身后头戴黑斗篷的高大男人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这牌子不可能有问题的。”邵白愣了下,接着和那小厮解释道,“这是梅家——”
“前面的动作能不能快一点啊!没牌子就赶紧让到一边去啊!不要在那里堵着别人的路!”邵白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后面高喊的声音打断了。
“客人马上就好,请您稍安勿躁。” 小厮面露歉意答道,接着向邵白二人抬了抬手,邵白没有办法便只有拿着那块牌子和楚天泽先站到了一边。
“怎么会这样?”邵白望着手里的牌子心里很是疑惑。
“哼!真是晦气!每次来都会遇到这种掉价的人!这次更离谱!竟然还有自己做了一块圆形牌子出来的,真是笑死人了,这种人怕是连浮罗春阁正真的牌子都没见过吧。”轮到刚刚大声喧嚣的中年男人,一上来他便很是不屑地横了邵白一眼,接着从小厮手里接过牌子后,还故意在邵白他们面前得意的晃了晃。
见邵白站在那里闭口不言,便嗤笑一声,昂着下巴伸着腿准备踏进门槛里。
咣当。
中年男人的瞳孔缩了缩,他的脚还没落地,后襟就被人倏地抓住,接着直接被一股蛮狠的力量直接拽倒在地上。
“艹!痛死老子了!”那中年男人上了点岁数,也不是炼体的人,毫无防备被这么一摔,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裂开了,痛得嗷嗷直叫。
“是谁!是谁!他娘的!疯了吧!”中年男人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挣扎地想从地上起来。
谁想他刚直起腰,就被人一脚又踹了回去。
“哎呦。”男人的样子简直像极了翻过壳的老乌龟,四脚朝天,一时引得后面看热闹的人低笑连连。
“他妈的!竟然敢这么对我!知道我是谁吗?”那中年男子气得直叫唤,而当他从疼痛中睁开眼看见那兜帽下金色的长发时,声音便突然哽在了他的喉咙里。
“你是谁?说出来给老子听听啊!”男人的声音沉得可怕。
那中年男人身子抖了抖,认出对方身份后,他自然是不敢再自报家门。
这要是说出来,那就真的完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吵闹?”这时一个严肃冰冷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
和浮罗春阁里的女子打扮大不相同,这步伐干脆的女人穿戴着简洁方便的黑衣,看起来很是英气干练。
“李管事。”那小厮连忙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
后面排着的都是熟客,多多少少知道那李管事的厉害,见人来了都不再多言,生怕被对方直接拒之门外。
“圆形的牌子?”李管事的秀眉轻蹙,接着便在那小厮的指引下来走到了邵白的面前。
“客人,可否请您将您那块牌子给我看看。”那李管事不卑不亢地有礼说道。
“好。”邵白应下。
纤细的手指在那圆形牌子上边缘摩挲了一圈,李管事便将那牌子还回到邵白的手里。
“万分歉意,都是我们的疏忽,怠慢您了。”接着那李管事便在邵白面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那小厮也吓了一跳连忙也脸色惨白地鞠躬道歉。
众人见了一片哗然。
“这是怎么了?”邵白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愣住了。
“您这枚是浮罗春阁权仅此一块的天字牌,今日您的所有要求浮罗春阁都会无条件的满足您。”高高的马尾扬了扬,李管事抬起身子,将那小厮带到邵白的面前,“这个孩子才来这不久,不认得此牌,冒犯了您,还请您惩罚。”
“对不起,是我唐突您了,请您原谅我吧。”那小厮脸色惨白地说道。
“惩罚不必了,这不是什么大事。”邵白温和地说道,“那有了这块牌子我能进去了吗?”
“当然可以,浮罗春阁上下愿为您效劳。”说完,李管事就朝楚天泽那边走去。
“怎么?老子可不会轻易放了他。”见那女人走来,楚天泽的眼皮懒散地抬了抬。
“那位客人正在等您。”李管事恭敬地说道,“这种小事浮罗春阁不敢浪费二位贵人的时间,还请让我们来帮您处理。”
话音刚落,便瞧见好几个和李管事身穿相同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有点意思。”望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楚天泽将踩着对方身上的脚收了回来。
看见着阵仗,那中年男人吓得不轻,手指微动想用缩地诀脱身。
谁想下一刻他的双手就被李管事干净利落地卸了下来。
“客人,浮罗春阁里禁法诀。”
听着冰凉的声音,那中年男人身子颤个不停,接着便被走来的几个黑衣男人将他拖了下去。
“你们准备怎么对他?”楚天泽挑了挑眉问。
“不懂规矩的人很多,这种事我们每天都会遇见。”李管事垂首说,“经历过这一次后,他肯定会变得老实本分,不敢再踏入这里半步了,请您放心。”
“楚师兄,我们进去吧。”邵白在大门口挥手招呼。
像是想到之前的事,楚天泽将目光错开,大步走了过去。
“好俊俏的公子。”
“公子过来一起玩啊。”
“公子,你生的好好看啊。”
……
因为是被李管事亲自带进来的,门口迎客的姑娘们都没有擅自接近邵白和楚天泽二人,但这不妨碍她们说些暧昧调戏的话。
特别是当她们见到其中一个还因此面红耳赤的时候,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了。
邵白是知道声色场的,但他从未踏足过这里,一下子被这么多姑娘围着笑着,心里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偷偷望了一眼楚师兄的反应,只见对方状态一如既往,若非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脸上的神色比以往还要黑上许多。
嗖。
有东西一下子掷了过来。
“小心。”邵白神色一凛,接着伸手就将那飞来的东西截了下来。
这、这是一个……香囊?
邵白愣了愣,不待他回过神来,很快他就感应到有很多“暗器”像他飞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浮罗春阁的人要这样攻击他和楚师兄?
邵白很是不解,有些猝不及防,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将要砸中他和楚师兄的东西都截了下来。
“客人——”李管事转过头望着拿着一堆帕子香囊的男人,神色有些复杂,缓缓说道,“您的身手是浮罗春阁里来的客人里最好的了。”
“进来这里还要比试身手吗?”邵白有些懵,“那我过关了吗?”
“您当然过关,只要是信物被您接住的姑娘,今夜都任您挑选。”李管事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照例是只能选一位,但您身份特殊,若是都要求进去伺候,也不是……不行。”
“什么……伺、伺候?”邵白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
接着二三楼美人靠那里的笑语声便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个公子他接住了我的帕子了!”
“还有我的香囊!太好了!”
“我的帕子也在他的怀里!”
“哎呀,真没想到这个公子这么花心,一下子竟然接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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