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两个人同时喊到,惊讶的表情在对方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毕竟,他们的这次相见跨越了两个大洲三个城市,居然就这么巧合的遇见了,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原来,今天艾米莉为余袅袅特意预约的心理医生就是当初她惊闻母亲去世噩耗而晕倒时好心就她的冲浪青年。
“抱歉,之前都没有认真的向你道谢。”
说到这一点,余袅袅是真的过意不去了很久。相信接受帮助之后要向对方致以诚挚的谢意是任何一个国家国民和家庭教育中非常重要的一项要求。
当初余袅袅匆匆道谢又匆匆赶回英国,其间心神不宁,只记住了青年的容貌和他是一位心理医生,其他譬如姓名、地址之类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根本就无暇顾及。
而等到半年后余袅袅终于能稍微恢复点精神时才发现自己想要报答救命之恩竟无从着手,为此她还很是自责了一段时间了。
庆幸的是上天终究不忍心让余袅袅被一个又一个遗憾包围,终究还是以这样的形式让他们见面。
“没关系的,你当时的情况太特殊了,我能够谅解。”医生倒也没有抱怨,反而替余袅袅考虑良多。
这样一来,余袅袅反而更有些过意不去了,内心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请客道歉。
还是医生打破了局面,“先来谈正事吧,我看了你先前发来的病历,”严暮云指了指黑漆桌面上摆着的进门前他正在研究的病历,
“没有明显的病变,却会陷入长期的沉睡当中。”是询问却也是陈述,余袅袅点头应是。
“是的,没有预兆,哪怕午休也很容易发病,”余袅袅仔细回忆着自己发病时的情景,“但身体却又没有任何问题。”
“通俗易懂地来讲你的大脑和身体是在用睡眠的方式来帮助你逃离现实。以你发病的频率来看,我想你最近半年到一年一定经历过巨大的心里波动。”严医生温和的语调说出了冷静的判断。
“是的,我的母亲,”余袅袅试着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嘴巴张了又张,终于还是颤抖着说了出来,“走了。”
严医生沉默了,这沉默就像一张结实的渔网将余袅袅紧紧的包裹在熟悉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之中,又如电流一般游遍她的全身,如坠冰窖。
“这应该就是你的症结所在了。”气氛太过压抑,严医生终于打破了沉默。
而此时的余袅袅也像是挣脱了渔网的鱼儿,跳入水中,拼命地呼吸着续命的氧气。
“介意聊聊你的母亲吗?”严暮云在余袅袅对面坐了下来,身体略微前倾却又不会离得太近,给余袅袅就下了充足的安全空间。
“她是一个自信、独立、骄傲倔强,却又温柔细腻的人。”一想到母亲,余袅袅的眸中总是会闪现着依恋的光芒,嘴角也带着柔和的微笑。整个人也散发着温暖的光,一如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