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茅草和茅草根

    茅草，随意疯长在野地里。白茅根，随意疯长在茅草的下面，作为它的根系，四通八达。大人们采集茅草，做各种用途。我们采集茅草根，作为美食享用。所以，乡间的大人和孩子，都喜欢茅草。

    茅草，又称完美杂草，有锯齿状的叶子和粒状结构，喜阳耐旱，多生于路旁、山坡、草地。有人认为茅草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十种杂草之一，认为它们会侵占土地和森林，毁坏农作物，破坏本土植物，颠覆生态系统；有锯齿状的叶子和粒状结构，即使是什么草都吃的山羊也不会去碰它们；茅草生命力旺盛，看似茎叶细弱、遇风就倒，但它们一倒地就变得刚强，每节草茎都能长出根须，无论多么干硬的土地，都能将根扎进去；茅草很难被杀死，锄茅草时，锄头都能感到它们的顽强，它们那紧抓土块的根茎犹如混凝土中的钢筋，将锄头磕碰得直跳，如果锄后未将其拢堆晒干烧死，过一阵再去看，它们又茂盛地生长了。

    小时候，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那么憎恨茅草，好好利用它们的优点，不是很好吗？

    在茅草旺盛的季节里，大人们会用锋利的镰刀把它们平地割断，然后放在阳光下爆嗮。晒干后，把茅草挂在搭好的架子上，就成为了密不透风、不漏雨的屋顶。这样的屋顶，可以用来做牲口棚、鸡棚、鸭棚、厕所棚、亭子顶......缺砖少瓦的年代，还用来做屋顶，做墙壁。茅草还可以用来烧火，或引火，或作为主要燃料，用起来方便又热烈。茅草虽然生命力旺盛，但常常供不应求。只要有一片茅草长起来，不出三天，一定被割个精光。

    然后，还会来一群刨茅草根的熊孩子。茅草根挖出来，剥去泥土，是圆柱形的，表面黄白色或淡黄色，一节一节的，节有长有短，咬起来脆脆的，味微甜，带着草木特有的香气。如果刨得比较多，一次吃不完，用沙子掩埋在墙根下，过几天去扒出来，依然水分十足，脆甜脆甜。

    最喜欢藏茅草根的是陈涛，而且，他还狡兔三窟，分三四个地方去藏。藏好后，还颇有成就感，觉得自己的零食是安全的，不会被大人一下子扫荡完，或者被鸡鸭一下子就刨出来。

    大概两三个星期后，陈涛会偶然想起他藏的茅草根，然后分外骄傲地对我们说：“今天我请客，茅草根管够。”

    然后，我们浩浩荡荡跟着他去找他藏起来的茅草根，结果是，只找到一丛又一丛的茅草。顺着茅草挖一挖，挖出来的茅草根又细又瘦，干干扁扁的，看着就没有食欲。

    “怎么会这样呢？我埋下去的明明是又粗又壮，水分又多的茅草根。”陈涛捧着带着新长出来茅草的茅草根，分外怀疑自己的眼神和判断力。

    “茅草根都变成茅草啦，吃不成了。”海蓉说。

    “应该是茅草长出来，吸收了根里面的营养。”玉民说，“我看到过妈妈种甘蔗，饱满的甘蔗种下去，发芽后，原来的甘蔗就变细了，妈妈说是老甘蔗给新长出的甘蔗供给了自己的营养。”

    “这个我也知道，我看到爸爸种红薯，红薯藤长出来，原来埋在地下的红薯就没有营养了，甚至还会慢慢腐烂掉。”我也说出了自己看到的。

    “就是这样的，生姜的生长也是这样的。”青春又添加了一种。

    “是吗？植物的生长可真是神奇啊！”智锋惊讶地感叹，“植物真的好有趣。”

    “还有更有趣的呢，植物不单单是生长有趣，还能为人们提供很多很多有趣的点子呢。例如，人们就根据茅草叶子上的锯齿，发明了锯子。”青春说道，他的爸爸会木工，家里有很多木工用的工具。

    “我还知道，鲁班根据荷叶的样子，发明制作出了雨伞。”智锋补充了一条。

    “我还知道，爱迪生看到竹子联想到灯泡的灯丝，后来发明灯丝就是从竹子上获得的灵感。”我把从哥哥那里听来的，讲出来，觉得一阵骄傲，他们都没有哥哥，肯定是不知道这些科学发明的，尤其是爱迪生，还是外国人。

    “大家真的都好厉害啊！”海蓉发自内心的感慨，“要是我们也能发明一种，那该多了不起啊！”

    然后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发明创造来，如果那些认为茅草恶毒的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和讨论，又充分了解了茅草，应该就不会再那么讨厌茅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