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的说道。
林孝和淡淡一笑,夹着香烟说道:“我那二哥,是被五叔六叔的死吓到,以为我不讲亲情,所以……不对,不对。”
林孝和话说了一半,就马上说了两句不对,起身在客厅里走动了两圈,神情中有些疑虑。
“林先生,怎么了?”廖敬轩慢慢站起身,开口问道。
林孝和闭上眼睛静静的想了一会儿:“再悄悄调查一下我二哥,他把炳叔安排去医院,不是为了保护阿静,担心我对阿静不利,因为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他是有些事,连炳叔都瞒住。”
“没发现林孝洽先生最近两日有异常,电话公司那边,不止几位林先生,就连宋天耀工厂,酒店的电话我都花钱买通接线员,安排了监听。”廖敬轩闻言后,马上说道。
林孝和摇摇头:“所以才让你再去查,炳叔被安排去医院,说明二哥把对我的不信任直接放到了表面上,他不会这么做,太明显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廖敬轩说完之后,朝林孝和微微欠身,转身出了林孝和自己公寓的客厅。
林孝和坐回到沙发上,手里夹着香烟却没有吸,而是闭着眼睛,用手随着唱片机里的歌声轻轻在膝盖上打着拍子。
宋天耀想吃下希振置业没那么容易,林孝和也不担心宋天耀,但是他担心宋天耀把阵仗排出来之后,林家内部有人动些不该动的心思,只要林家内部不乱,靠宋天耀在香港的那点儿人脉,就算背后真的有罗保帮助,想吃下希振置业也不是易事,唯独内乱一起,章家怎么倒的,林孝和很清楚,所以林孝和现在就是个修补匠,努力在最近这段时间把几兄弟团结起来。
林孝洽画蛇添足坏了他的计划,林孝和都准备视如不见,当粉笔字一样抹去,只要林家能保持稳定团结。
可是把炳叔调去医院,这件事做的太明显,与二哥林孝洽之前的表现完全不符,之前林孝洽是个任何事都不会表现出来的人,如今却因为五叔六叔的死,就把炳叔派去医院保护林逾静?
他该知道,自己不会去碰林逾静母女。
自己这个二哥,是想做些连保镖都瞒过去的事?
该是什么事么?
“亲爱的,我回来了,这么寂寞,一个人在听唱片。”外面香风一阵,林孝和的妻子,穿着华贵礼服的林卢艳群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门口处换上了家居鞋,对沙发上听着唱片的林孝和打招呼。
林孝和是晚婚,1949年返港之后,才娶了广州卢姓富商卢文流的女儿卢艳群,当时林孝和四十岁,而卢艳群刚刚年满二十四岁,从英国拿到工商管理学学位后返港,两个人算是老夫少妻的典范。
林孝和自己帮妻子倒了一杯水,微笑着问道:“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开心呀,可惜舞伴不是你,所以就陪朋友聊天,只跳了一支舞。”卢艳群接过水杯笑道。
与闲散慵懒,如同闲云野鹤般的林孝和不同,卢艳群文质彬彬,一派大家闺秀风范,林家几兄弟,除了林孝康,林孝达还未成亲,其余的都娶妻生子,卢艳群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儿媳妇,却最得大夫人的喜爱。
而且卢艳群与林孝和极为互补,林孝和与香港这些知名人物交往,卢艳群能很快通过夫人路线,与很多官员,银行家的夫人打成一片,不定期举办些女人间的沙龙或者舞会联络感情,可以说林孝和能坐稳香江名士的名头,背后卢艳群功不可没。
不止一个港府高官的夫人说过,卢艳群一个黄种人女人,可是在交往时,却让人感觉到她拥有正统的英国贵妇风范。
“那我在这里陪你跳一支好了。”林孝和接过卢艳群喝完的水杯放下,按照标准的交际舞动作,对自己妻子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卢艳群开心的笑着,把手搭在林孝和的掌中,两个人轻拥在一起,开始随着周璇的歌声在客厅里慢慢舞动。
“太古大班费德利的夫人闲聊时对我说,费德利先生希望有时间可以同你一起聊聊,太古想要开发港岛东区,希望你给他一些意见。”卢艳群一边按照节奏踏着舞步,一边说起今天舞会上的话。
林孝和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意见给他,林家现在没有钱去买太古手里那些荒废地皮。”
音乐悠扬,歌声甜美,在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被逐渐拉长。
“……我不能够给谁夺走,仅有的春光,我不能够让谁吹熄, 胸中的太阳,心上的人儿,我不再悲伤,愿你的笑容,永伴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