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炮语连珠一般一连四句疼,乔幸说的都是事实。
但他语速很快,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更是从头至尾都紧盯着温长荣。
倒不像是真的疼。
而是像一个没有痛觉的人在扯开自己的伤口,刻意要让男人看看其中有多鲜血淋漓。
“……”
温长荣的手指停留在他面颊**上,一时没回答。
乔幸知道,其实刚才他应该说一句“不疼”,然后再挤出两滴眼泪摆出可怜的模样。
这样让温长荣下了台,也让温长荣知道他很疼,会更发心疼他。
可他就是不想这么做。
他不想让温长荣这么简单地就下了台阶。
他要说出自己有多惨,要让温长荣知道他遭受了什么,他要详细地描述伤口的每一寸疼痛,甚至将伤口的状态添油加醋地扩大化。
他恨不得拆开纱布让温长荣仔细看看烂掉的每一寸皮肉。
他要温长荣知道,温长荣的坐视不管、温长荣的肆意纵容,到底对他造成了什么。
他想要温长荣愧疚,他要看温长荣下不来台的模样。
这样的心态大概有些像报复。
疼痛折磨着他的肉.体,他便想用愧疚和难堪折磨温长荣。
“……”
可惜面对这样一番控诉,温长荣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灰色的瞳孔似乎没有任何波澜。
没有心疼的表情,也没有想象中下不来台的尴尬模样。
只是看着。
像是法官在听受害人陈诉自己的遭遇。
“……”
乔幸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傻。
早在四年前,温长荣对沈钦澜做的那些事就一清二楚,甚至还撞见了那么几次。
那时候的温长荣没有丝毫愧疚或是其他什么反应,为什么他会觉得现在的温长荣应该会感到愧疚或是有其他反应呢?
他就该像电视剧里柔弱的小白花女主一样,含着泪说一句不疼,然后低头嘤嘤嘤地捂着脸哭泣。
这样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的凄惨模样,说不定还能唤起男人的同情心。
好给他多一点精神损失费。
“……”
房间里长久地沉默着,乔幸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骤然紧张起来,他问:“我弟弟……”
“没事。”温长荣终于出了声:“钦澜压根不知道你弟弟在哪。”
“他都说出疗养院名字了!还有房间……”
“这个月疗养院修整,你弟弟在上旬就已经换了病房,并且整栋住院大楼只有刷身份卡才能进入,外人根本进入不了,还有,病房内都是摄像头,我刚才确认过了,你弟弟没事。”
“……”
乔幸狐疑。
温长荣也不废话,拿起手机就拨通了电话。
“李院,是我,温长荣。”
“嗯,乔幸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想看看。”
“好,那我把电话给他。”
温长荣把手机递给了乔幸。
乔幸接过手机,不过几秒,李院那边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乔幸赶忙接通,看到电话那端的老人后叫了一声。
“李院长。”
“哎,小乔。”李院对他呵呵地笑:“听温先生说你想看你弟弟,我现在已经在病房了,来看看吧。”
李院也知道他着急,立马就将手机对准了病床。
病床上的青年一如既往躺着,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乔幸说:“我要看看呼吸机。”
院长便给他看了看呼吸机。
“你把被子掀开,我看看他身体。”
院长便又把被子掀开。
一切无恙。
“小乔,你别担心了,”最后,李院长把手机抬到了病房门口。
只见病房门两侧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腰间都别有枪,袖间绣着一个标志。
是温家的保镖。
李院长说:“温先生早在一星期前就派人来守着啦,窗户的防盗栏也换了,不会出事的。”
……
挂了电话,乔幸算是暂时放下心来。
温长荣把手机收回口袋里,说:
“别担心,你弟弟的安全我绝对会保障好的。”
“哦……”乔幸犹豫了一下,说:“那谢谢先生。”
“应该的。”
“……”
两人又一时无话。
就在乔幸想要扯点什么时,温长荣站起身来。
“我还有事,你好好养病。”
“嗯!”这是要走的意思,乔幸挥了挥‘猪蹄手’:“先生再见。”
温长荣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往外走了。
……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乔幸把目光挪到床头柜去,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张平整的支票。
支票上的数字很长,长到让乔幸挑了挑眉,忍不住在心中哇哦一声。
温先生真是越来越大方了呢。
再这样下去不过多久他都可以包养小鲜肉走向人生巅峰了咧!
乔幸忽然觉得手不那么疼了。
他看了眼还打着针的胳膊,又看了看还有大半瓶的针水瓶。
索性把针头一拔。
先兑支票去!
他刚把针丢一边,翻身准备下床,门口却忽而传来两声轻叩。
来人坐在银色轮椅之上,却是脊背挺直,眉目温润,一副立立修竹之态。
温长则的手指叩在门板上,目光注视着他,嘴角是恰到好处的笑意。
“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