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想在公司待,一秒不停的就走了,有时候见到他,最多也就点头微笑一下。
可如今不等乔幸反应过来,那些刻意徘徊的股东们已经围了过来,带着早已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开始唠。
“这位就是小乔吗?温先生怎么也不给介绍下……”
“乔先生,久仰大名……”
平日里乔幸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其实还算不错,但今天这么猝不及防地被一群人‘围攻’,他也有点应接不暇。
何况这些人说的都是什么‘久仰大名’‘一表人才’‘夫夫两人郞才俊貌’‘很有夫妻相’,把他和温长荣的彩虹屁都给吹到上天去了,乔幸险些以为自己和温长荣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收了一堆彩虹屁和名片,乔幸还在懵逼状态,温长荣就一把捏在他后腰。
“戒指呢?”
乔幸后腰肉是敏.感点,顿时被掐得一激灵,转头无辜又懵了吧唧地看着温长荣:“啊?”
“……”温长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乔幸眼睛一垂,目光落在男人的右手无名指上,只见熟悉的男士钻戒在男人手指上冉冉生辉。
“……”真是见鬼了。
乔幸赶忙摸自己的口袋:“在……在我兜里!我带来了!”
见乔幸摸出戒指,温长荣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为什么不戴?”
“……”你又没说让我戴!
乔幸很有见机地把戒指套上自己的无名指,眨巴眨巴眼睛解释:“因为之前到公司您都没要求我戴过,这次我就不知道要不要戴……”
温长荣目光落在他面上,把先前已经到了嘴边的训斥都吞了回去,说:“以后没有特殊情况都戴着。”
“噢!”
……
十指交缠,两枚同款的男士钻戒七年来罕见地紧紧贴在一起。
乔幸目光一动不动直视前方,走动间四肢僵硬如同僵尸,整个后颈连同侧脸都红成了一片。
法院二层的办事大厅灯光明亮如昼,陈律师在前方带路,后面的乔幸与温长荣两人紧随其后,两人同样出挑的外貌和身高,在踏入大厅一刻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更别提两人还是并肩而走、十指相扣这样格外亲昵的模样,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及其来办事的路人忍不住扭头一看再看。
“哇,老公,他们真的是一对哎!”一名大着肚子的孕妇看到乔幸和温长荣两人手牵手,忍不住对身旁的丈夫惊呼出声。
“……”乔幸生无可恋地想,你可别说了,我的清白都因为你先前的一句话给毁成这样了。
刚才他和温长荣来到法院,两人本来是像之前那样平常地走着,既温长荣在前方,乔幸在男人身后半步的距离。
两人常年来相处都是这样,毕竟乔幸是伺候人的,和金主的身份地位差别就摆在那儿,去到哪里他都习惯在温长荣身后半步的距离。
两人本来没觉得什么,可进到法院,陈律师上前去问事的时候,刚才那名孕妇就路过说了一句:“哇,那保镖好帅。”
眼睛看的是乔幸。
“不是保镖吧,”她老公说:“身材不像啊,应该是律师。”
“带两律师?”
“是吧,那位先生看起来就有钱,带两律师不奇怪……”
夫妻两人谈完就走了,这样的猜测对乔幸来说无关痛痒,他当然也没放在心上,但温长荣却在陈律师办完事带他两上楼的时候一把拽住了乔幸的手,硬生生把乔幸拖到了并肩而走的位置。
“????”乔幸一开始没意识到为什么,只懵呆呆地跨大步跟着温长荣走。
但两人走了没几步,温长荣又强行把手指嵌入他的手指缝隙。
“走了。”温长荣紧紧攥着他的手,语气中透着些不快,“这样总不会有人误会你是别的什么人了。”
乔幸:“……”
……
后来……后来就是‘当众处刑’。
手牵手的年轻小情侣不少,但手牵手的‘老夫老妻’却很少,老夫老夫……就更少了。
乔幸虽然是个tuo.衣服跳艳/舞都脸不红心不跳的高级业务选手,但……如此纯情地十指相扣在人群中走过,他真的……是第一次啊!
没经历过!好羞耻!
……
在‘万众瞩目’下终于艰难走进办事办公室,乔幸大大松口气。
或许是十指相扣的夫夫真的太少,或许是少见温长荣这样的有钱人这样‘喜欢’自己的结发之人,办事的姑娘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你们夫夫感情好好啊……好羡慕。”
“嗯,”温长荣面无表情地客套回应:“不用羡慕,以后你也会有。”
对面年轻的姑娘霎时红了脸,乔幸边用冰凉的手背贴上面颊试图让发热脸颊降温,边腹诽:呵,你面前的这个臭男人七年里睡了八百个少男少女,还带着初恋回家打我,你将来要是有这样爱情,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当然,有钱是挺好的。
“先签字吧。”
一起诽谤和名誉侵权案件,要签署的文件不算很多,但看的东西不算少。
这些文件其实温长荣之前就看过,但此刻依旧将脊背挺的很直,一份份地认真而快速地浏览一遍,又像平时批办文件那样清楚又快速地签名,乔幸坐在温长荣旁边,既然金主没空看自己,他也就懒得注意自己的仪态,只懒洋洋地拄着下巴,负责接过温长荣签过的文件,然后看也不看地在下面画上自己的名字,宛如在办签售会。
文件签署完毕,陈律师整理了一遍,又交给温长荣过目了一遍,这才递给办事人员。
“麻烦了。”
……然后乔幸又被牵着手,直到走出法院。
顶着扫地大妈们‘现在的小夫妻和小夫夫哦,可比我们当年大胆腻歪多了’的谈论,乔幸僵硬地坐上车,然后飞快地关上门,试图用‘车窗隔离’这种方式来催眠自己与外面的世界无关。
温长荣这人真是太可怕了,想一出是一出的,明明在事业上那么机灵,到这事就脑子一根筋。
乔幸又疯狂地用手背贴自己的脸降温,顺便思考怎么和温长荣提他并不要什么名分这件事。
车子发动驶离原地,乔幸脸上的热度终于降下去,正努力想着怎么委婉并不伤金主自尊心地提出请求,温长荣忽而抬手,冰凉的指尖落在他尚且通红的耳廓上。
乔幸耳朵还烫着,这会儿冷热一对比顿时体感强烈,脊背忍不住僵硬地直直挺着,敢怒不敢言地感受着男人指尖划过他耳廓,落到他后颈上。
“你怎么纯的还跟当年似的啊,乔幸。”
“……”乔幸心想,在床.上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纯什么啊,早就不纯了。”乔幸实话实说,“只是在那么多人的地方拉手,的确没太经历过,觉得很耻……”
“是吗?”温长荣目光落在他依旧红成一片的后颈肌肤上,目光注视着他的侧脸半晌,想到什么似的说:“也对,这些年你也变了许多。”
“……”乔幸听不太懂,就不知道怎么接话茬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又停在了一栋办公大楼外。
乔幸看到办公大楼名称‘xx市公证处’
“?上法庭还要先公证吗?”
“嗯。”
温长荣随口应他,像是懒得解释。
两人在陈律师的陪伴下来到公证处四楼,只见几名老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前面的房间写着几个大字‘遗嘱公证处’。
“就是这了。”陈律师招呼两人,“先坐着等等吧。”
“嗯。”温长荣带着乔幸往前去,乔幸看了半天‘遗嘱公证处’几个大字,又联想到温长荣最近异常的行为,忍不住问:“您……生病了吗?”
“?”
“白血病?癌症?心脏病?……艾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