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一出,京师所有衙门的风气为之一新,懒政怠政的恶习顷刻间几乎全部消失。在厂卫的严格监督下,拖延推诿的政务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地方上报朝廷的大事急事都会迅速汇总到上官文案上,然后再上报内阁处理。
不积极也不行啊,要有什么错漏被在衙内坐记的厂卫记录下来,不光是年末的那三十两巨额奖金没了,甚至可能会危及到饭碗。好容易盼到高薪这一天,再把金饭碗丢了,那自己家人还不得骂死啊。厂卫坐记之所以容易监督这些吏员,是因为一切往来文书都要登记在案,厂卫们只需每日下值时验看文档就可。
内阁诸人在此次加薪中得到的实惠更大。
温体仁作为首辅,按正一品领取俸禄。月薪定在两百两,养廉银一千两。
王应熊、张至发等人按从一品待遇,月薪一百五十两,养廉银八百两。
温体仁已是六十几岁的人了,平时走路都是踱着官步,显得稳重,也更有官威。
以清廉自居的他,平日下值回家都是大门紧闭,基本不见外客,好做出一个拒不受贿的姿态。
时间久了,清廉倒是清廉了,但日子也过的不如其他大臣宽裕。
因为没人送礼啊,你不是清廉孤臣吗?那还要银子干嘛?
为此老温没少挨家中妻儿的埋怨:你看看人家某阁老,起居八座,家中奴仆成群,隔三差五就在家宴请宾朋。家里的小妾都带着全套的金饰,出门身后跟着一群婢女。你再看看咱家,老爷你的官轿都用了好几年了,也不舍得花钱换个新的,上下值路上多寒碜啊。
老温是有苦自知,只能甩下脸来骂一声,然后溜到书房看书去了,因为他心虚了。
这么多年的首辅,为了在皇上眼里落个孤直清廉的形象,自己忍痛拒收了多少人的重礼啊,为的不就是保住首辅的位子吗?
平时的年节之礼,也只有几个他的铁杆亲信相送。而王应熊等人家中,一到过年过节,门口送礼的都排成长队。
温体仁有时也后悔,自己这是图的什么?
当官不就是为了让家人以及亲朋好友都沾上光吗?现在倒好,一个首辅,日子过得也就比寻常富户稍好一些而已,因为没钱啊。
没想到圣上开恩,居然一下子给了这么大的恩惠,虽然不是给他自己,但他却是所有官员中薪资最高的一个。
俸禄一年就能拿到两千四百两,外加一千两养廉银,不仅是家中陡然变得宽裕无比,更重要的是那份荣耀,整个大明就他的俸禄最高!谁能比得上?
官轿陈旧,不好看?换!立马换最新款,东有暖炉,夏有冰盆那种!
人家小妾都带金饰?买!全套的金饰,最流行那种款式,买两套!这下该不会唠叨了吧?
老温现在走路都是疾步带风那种,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声音也变得洪亮无比,平时不假辞色的冷脸也带上了些许笑意。
这次加薪带来的效果立竿见影,并且会造成较深层次的影响,人心安定是最大的好处。
位居深宫,京师便是自己的大本营,也是整个大明的大脑和中枢,不管是军心民心还是官心,必须要稳,士气必须要提振。
算下来,这次不过是每年多支出二十几万两银子就是了,但却基本消除了衙门中诸多陋习,这些行为产生的本身都是因为两个字-----银子。
关键是如何让现在这种好的风气持续下去,而不是大家三分钟的热度,看来有效的监督和个人利益缺一不可。
只要能花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对于现今财大气粗的崇祯来讲,真不是什么大钱。
只要两淮盐场的问题得到解决,那就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铜钱滚滚而来。
要不要给户部也分一些呢?侯恂那张苦瓜脸现今虽然略微改善一些,但还是整天皱巴巴的。每次看到他那张满是阶级仇恨的老脸,自己都恨不得上去用脚踹到他。
算了,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要每天应对各地要钱要粮的本子,也确实难为他了,到时适当允一些给他也罢,总不能眼看着老头愁死吧?
既然想到两淮的事来,那就抓紧办了吧,这一年多花出去二十几万两,两淮盐提举司说不得一下子搞回好几个二十万呢。
可别小瞧级别不高的官员,要是在要紧的位置上坐久了,家产不见得比某些高官少,小官巨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拿下两淮盐提举司后,两淮盐场就成了囊中之物,单单淮北十几个盐场以及官仓里储存的食盐就是一笔大财。
可惜的是大盐商们都聚集在扬州府居住,无法捎带着以勾结匪盗,据朝廷之利为己的罪名查抄几家,那可就发大财了。
要是同样拿出和范永斗等人一样的八家来比的话,盐商们的家产能甩范永斗们好几条街。
盐商奢华到什么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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