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由于朝廷对藩王的限制,二人目下的状况其实与坐监无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休想出开封城。
孙三省喜好饮酒,平日间若是周王不招他聚饮,他便去城内的一家酒楼要上一壶酒、两个小菜,一个人饮酒消愁。
这一日天色将黑之时,孙三省眼见周王没有相召,便悠然的出了王府直奔日常那间酒楼而去。
上了二楼来到平日惯坐的位子坐下,不一会店小二便一手提酒、一手端着两个他吃惯的菜来到桌前,放下酒菜后笑着寒暄几句后离开。
孙三省倒上酒,端起酒杯慢慢啜饮,也就刚喝了两杯,突然一个身穿儒袍的中年人来至他的桌前,拱手施礼后小声道:“可是孙长史当面?鄙东翁有请孙长史小饮几杯,还请长史赏脸!”
孙三省楞了一下,眼见对方似是有些面熟,但忘了在何处见过。看其穿着儒袍,其口中的东翁应该是官场中人;可自己这身份实在特殊,开封城内的官场中人根本不屑交往,那对方到底是谁呢?
孙三省见对方行为异常小心,便知请去小饮只是个说辞,定是有事要与自己商谈。
反正自己也没啥用场,索性看看对方到底是谁便好。
想到这里,孙三省站起身来道:“头前带路!”
那名中年人施礼之后转身往一侧的房间行去,孙三省施施然跟在身后。来至中间的一个房间门前,一手掀起门帘,然后做了个有请的动作,孙三省低头迈步而入。
房间内只有一人,见到孙三省进来后,笑着慢慢起身微微拱手道:“存志兄好生洒脱啊!呵呵!”
接到路隽要来拜访的消息后,朱恭枵赶忙将孙三省招来,揣测一下对方有何目的。
由于朝廷明令禁止藩王结交官宦,所以虽然同处一城之内,但除了每月朔望之日前来礼节性的参拜一下,平日里两人并无往来。
开封府作为大明有名的大府,历来知府期满后都会升迁重用。所以对于周王这样的亲王,人家向来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被有心人拿此事作为攻盰的的理由,怎么突然会前来拜访呢?
孙三省心里当然清楚路隽为何而来。
那日在酒楼中他见到的就是路隽。
在经过几句寒暄过后,路隽便直奔主题,将皇帝的密旨展示给了孙三省,并言明,若是能说动周王带头行解除藩禁一事,事成之后他会在给皇帝的奏本中将孙三省的功劳详尽说明,只要孙三省的名字直达圣听,那其离开王府重返朝堂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能中进士的都是人精,孙三省稍微一琢磨便知道,这件事对自己有利无害,一旦成功,那自己就会脱离绝境,重返人间。
两人很快便达成了共识:里应外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全力说服周王,办成此等利国利民利己的大事。
两人猜了半天之后,孙三省直言,路隽此来应不是坏事。于是朱恭枵便着人回复:后日本王有闲,请贵府择时前来即可。
朱恭枵打量一下路隽,开口问道:“贵府任职已将期满了吧?本王于城内时常耳闻贵府贤名,亦为我朱家能有此好官而心喜不已!贵府此次前来莫不是道别而来吧?”
过去的官场中人说话都不会开门见山,一般都是起个头,然后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周王其实就是在问,你到底是来弄啥咧?
路隽拱手道:“承蒙周王殿下挂怀,臣将于崇祯十年八月任满,故此次非为道别,乃是奉上命有事要与殿下商谈!”
朱恭枵知道路隽所说的上命不是指的朝廷,因为朝廷无权与藩王谈事,这上命只能是皇帝。
他瞟了一眼孙三省,清咳一声道:“贵府有话请明言,本王虽是太祖血脉,但亦是大明臣子,何来商谈一说?”
有话直说,说出来我再看看到底啥事,好事我就答应,其他的就算了。我好歹也是太祖的后代,你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路隽拱手笑道:“周王殿下素有明理之名,待臣讲事情一一道来,殿下应会做出取舍!”
朱恭枵笑道:“贵府直说便好,本王确实不算糊涂之人,遇事自然能分辨明晰!”
路隽点头道:“殿下,恕臣冒昧,臣想请问,殿下对大明藩王之处境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