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悠哉摇晃的椅子慢慢停止晃动。
最终,在屏幕里又跳出一道菜时,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跨着大步,绕过黄花梨木做的隔断穿过客厅,在书房里拿起了电话,手都有些颤抖地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
话筒似乎嘟嘟了很久,终于接通的那一刻,中年男性立刻急切扬声道。
“喂,是远月外交部吗?你们可以帮我联系一下星宫郁理吗?”
电话的另一头似乎懵了一下,然后礼貌地询问了一句。
“我是谁?……啊啊,抱歉抱歉,一时着急。”中年男子立刻道歉,随后自报家门,“我是孔文石,以前在远月初中部担任过中华菜系的初级老师。算是星宫郁理当年的启蒙老师吧。”
【故事的话,确实有很多,我也因此改变了不少。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概括的话,那就是——我与刀有缘。】
东瀛,镰仓,星宫宅。
“大包平……”宽敞的客厅内,莺丸看着眼前红发的高大青年发出欣慰的感叹,“你总算来了。”
而大包平压根没看他,而是把视线放在了电视上。
【这个嘛……我只能说看缘分了。说实话照顾这么多刀,其实已经够我累了。】
他们的主人此时一脸心累的表情还映在屏幕里,让红发的太刀更加不爽了。
“喂,我们哪有让你这么累了?”他朝着软趴趴坐在懒人椅上的郁理大声抗议。那大嗓门让刚好就在他旁边的日向正宗默默远离他,去了长谷部那边。
“你确定?”这些天一直都在应付媒体的郁理这会儿是真心累瘫,还要应付这个才从东博馆送来的傻瓜太刀,于是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那好,明天就让你当近侍,你会知道答案的。”
大包平原本想说“有什么的,又不是没当过”,但目光扫向四周,看着这些和他差不多也是这阵子才被接回来的同僚把整间客厅挤得满满当当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你坑我!”他指着郁理大叫,这女人竟然让他一回来就坑他。
“坑你啥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下我的辛苦而已。”对方懒懒地哼哼两声,侧翻了身子,一副咸鱼状,“今天先放过你,明天给我过来上班。”
于是红发的青年太刀只能暗暗捏着拳头一脸憋屈,旁边的莺丸则早已经捧着茶坐到一边淡定地抿着了。
大包平,今天也在犯傻呢。
“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们长船派算是齐了。”小龙景光抱着肩头靠着客厅的壁柜站定,他的旁边大般若、小豆、烛台切以及谦信早就聚集在此处,无意间摆了各种帅气姿势的他们看起来真的像是某高级夜店的头牌团体,带着一股优雅又难以言喻的迷人气质。
“我们粟田口家也是!”一大群短刀集体扑向了被围在中间的一期一振和鸣狐,“总算都从博物馆里回来了!好高兴!”
“呼呼呼呼,真可惜,我不是从博物馆出来的,而是被主人从私人手中买回来的呢。”千子村正一甩长发,姿态騒包,“为了庆祝村正派到齐,果然还是应该脱一下最好不过。”说着,他就把手放在衣襟处就要往两边撕。
“住手!不要一来就做这种事啊!”旁边的蜻蛉切一脸黑线地赶紧制止。
站在村正派不远处的日本号摇了摇头:“呀咧呀咧,就算到了现世大家也还是这么闹腾啊。”他说着转头看向了御手杵,“哟,这下子我们三名枪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再聚首了,要不要喝一杯?”
“这个理由可不够啊日本号。”他的酒友次郎太刀揽着笼手切江的脖子走过来,并且高举着另一只手里的酒瓶,“明明是全刀帐的庆祝才对嘛,我们可是在现世全都聚首了哦!主公,该举办个宴会才对嘛!”
他说到最后已经在朝着主人隔空喊话了。
对此,他的主人的只是无力摆摆手:“随便你们,有事找长谷部,我很累,要休息。”然后直接没了下文。
#看来这阵子真的是把主人掏空了#
所有刃在心中想道,不过想想也是,从筹备轮回宴开始,主人就没停歇过,一直到现在把他们都接回来终于才喘了口气,难怪咸鱼成这样。
“国行,快起来!”萤丸扯着来派……不,全本丸最不负责的监护人的肩强迫他坐起身,“主人是因为忙才这么累,你一直都躺着累什么啊,今天也要过来帮忙的啊!”
被迫坐起的明石抓了两把头发,看了一眼咸鱼瘫的主人,然后再度倒了下去:“总要有个人陪着主人一起咸才对,这个活交给我就好。”
“你都没有一点羞愧的吗!?”来派的两小顿时发飙,忍不住就想给监护人松松筋骨。
“哈哈哈,甚好甚好。”客厅一角,天下五剑们安静坐着,三日月捧着茶杯笑看着眼前的一切,“诸事都如历史那般所发生着呢。”
“但还是有意外。”数珠丸回了一句。
“没想到政府现在就把这两把刀也送过来了啊。”大典太也是脸色复杂,“但是,也算是情理之中吧。”
三刃回头看向身后,那里躺着两把太刀,正是同属于天下五剑的鬼丸国纲和童子切安纲。
“两百年后的他们为政府所得,至今还未蕴养出神形,自然也不能加入刀帐。”也坐在他们附近的小乌丸随口道,“这也是命运吗,他们终究也会被赋予守护历史的使命呢。”
“也没什么不好。”数珠丸语调平和,长长的睫羽覆盖着他总是半阖的眼眸,“人世,总归要有谁守护,只是我们恰巧被选中了而已。”
客厅里一片喜庆喧闹,弥漫着相聚后的喜悦,门外的庭院里,流水的惊鹿竹器发出一声脆响,石榴花开得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