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门时,天色已暗,凤瀚昭对凤珲说:“我想去一趟甄家。”
凤珲点头道:“嗯,注意有的话不要乱说出去。”
凤瀚昭一边答应,一边已经上了马车。凤七是个有眼力见的,正好路上人少,很快便到了甄家。
甄真得到通报时,难免有些诧异,出到外院见了面,凤瀚昭倒是都给自己安排好了,“就在你的悦心坊说话吧。”
“你吃过晚饭了吗?”甄真不忘问了一句。
“嗯,在宫里吃的。”
近了悦心坊,关上门,让凤七在外面守着,凤瀚昭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
甄真这里怎么能算乱说呢?
“我今天才发现,我对我亲爷爷的认识可能全部都是错的。我是凭着一鳞半爪来认识他的。”凤瀚昭说,“小时候就知道有个皇爷爷而已,几年才见一次,谈不上亲近。我在钦天监的那段时间,离宫里那么近,却也只在年节的时候远远见他一面。大一些了,便只能从他施行的国策上来认识他。觉得他懦弱,缺乏英雄气概,在重要的问题上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然而几个时辰之前我才明白,原来龙图阁才是权力的中枢,它约束着皇帝的所作所为。”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受凤瀚昭的影响,甄真的悦心坊里也放了一套烹茶的器具,她有时候会到这里来喝茶看书。彩霞每天会把甘冽的井水送来。
甄真一边给凤瀚昭递了一杯茶,一边听他继续说:“但是龙图阁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否则这么多年,大家也不会看不出来。皇帝和龙图阁应该是一种相互制约的关系,然而从表面上看,龙图阁却是从属于皇帝的。”
甄真道:“这大概是因为每天上朝,包括龙图阁的大学士们都要叩拜皇上。而皇上私下里与龙图阁商量、妥协却是极其保密的过程。”
凤瀚昭思忖片刻,薄唇亲启道:“龙图阁的人也很能藏拙。平时甚至让人觉得他们是在龙图阁养老。但实际上,百官廷议的都是突然发生的事情,大家吵个不可开交,看上去很热闹,实际上没什么影响。龙图阁掌握的一些国计民生的大事,比如粮食、盐、铁;还是按部就班,正常运转就行。所以皇爷爷才说,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
“我以前心里总觉得皇爷爷多疑,信不过父王和我,所以迟迟不肯让父王参与朝政。这些想法也许确有其事。但是此刻我却觉得皇爷爷是有其他的考虑。比如说,他本身已经被龙图阁分了权,如果再来一个太子,合作得好,锦上添花;可如果是多了一份掣肘呢?那就会乱上加乱。所以他皇爷爷宁可闲置太子。这时候考虑的就不是天家父子情了。而是要站在朝廷和国家需要的角度来看问题的。”
“嗯,想得很深刻,接着说吧。”甄真鼓励道。
“你说皇爷爷为何又愿意把权力交给父王呢?”
甄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康熙晚年九子夺嫡,想了想说道:“皇上现在病重,最担心的恐怕就是自身的安全保障。他受伤了还不愿意让太子监国,可能就是在等。等臣子们、等龙图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无虞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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