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上来了。可是这隐匿的真相实在是惊悚,他拿不准是不是真的要追查盛连利的所作所为。他打心眼里不相信盛连利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万一是真的呢?他太清楚如果一个人心里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那么任何事情都可能干得出来。
盛连利这几年做得几件事情都可圈可点,即使是庶出,也是值得扶持的。但是扶持的力度还没有大到抗衡储君的地步。
盛家的江山,他的儿子,皇位传给谁理应由他来做主,那些臣子哪有什么置喙之处!
盛钧考虑的问题正是——需要扶持盛连利与盛连科抗衡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凡是与盛连章之死相关的人都必须杀掉,只有死人才不会透露秘密。
谁知一向谨慎微、言听计从的葛宏居然没有除掉金甫,反而与乔方搅在了一起。
此刻,盛钧正对着葛宏的密折愁眉不展。依照葛宏的法,他答应乔方的条件是虚与委蛇,并非出于真心。只不过借机接近乔方,看看乔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如果乔方对陛下忠心耿耿,那是最好的;如果乔方图谋不轨,那么他将毫不犹豫地为陛下除去此逆贼。
盛钧的眉头攒在一起,这密折一看就知道是张功出的主意,在弥补葛宏此前的思虑不周。
乔方真是有办法,居然能把葛宏也拉到自己阵营里来,盛连科这边又多了一个重要人物。
盛连科的势力是不是壮大得太快了?万一他起了弑父谋逆之心,那才叫养虎为患。
盛钧发现,目前得这些事情错综复杂地交错在一起,一时半会儿不太容易解决。
也罢,现看看盛连利的态度吧。已经把他晾在御书房外一个时辰了,心性应该磨练得差不多了吧?如果有马脚,现在也应该沉不住气了。
盛连利被太监传进书房,恭恭敬敬地跪下给盛钧磕了三个响头:“儿臣有负皇恩,请父皇责罚。”
一上来就认错?盛钧看着眼前的儿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用金冠束着,脸上一点儿胡子茬儿也没有,身上的锦袍挺阔整洁,便道:“抬起头来回话。”
“是。”盛连利抬起头,盛钧与他视线相交,他竟无半点躲闪之意。盛钧觉得很满意,甚至还有一丝得意——看,这就是我的儿子,临危不乱。
“你哪儿错了?”盛钧慢慢悠悠地问。
“儿臣没有保护好三哥,让他为歹人所害,让母后伤心,父亲交给的节制乔方的任务也没有完成。”盛连利低下了头。
“人哪有不犯错的?是个人就会犯错。”盛钧道。
“谢父皇宽慰。”
“不用低头,你又不是你三哥的侍卫。”
“是。”盛连利又把头抬了起来。
“就像杀连章的凶手也会犯错的。”盛钧死死地盯着儿子的眼睛,企图从里面发现一丝端倪。
“儿臣愚钝,没有发现凶手的线索。”盛连利又把头低了下去,好像在表示认错的诚意。?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