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事后再查找。
第三天早上,她把笔记本送到前院表叔公那儿的时候,谢文载就连夸了几声好,说她这个笔记做得比她哥哥高明。
不过,得知海礁已经忙到没办法亲自做笔记后,谢文载就说了:“原是我顺口提的,只是想着可以帮帮老国公与老军师的忙,其实没有也无所谓,怎能耽误了他们做正事的功夫?今日就不必再抄笔记了。等你爷爷与哥哥做完了,将结果送到镇国公府后,我再过去一起看,也是一样的。”
海棠笑道:“不会耽误他们做正事的。如今这个差使是我领了。我要留在东厢房里侍候他们茶水笔墨,原也是闲着。抄一份笔记,也费不了我多少功夫,表叔公不必感到不安。我还盼着您能尽快从这些笔记里发现杜伯钦的罪行,助镇国公将他早日捉拿归案,那样就不枉费爷爷、哥哥与我这几日熬夜的辛苦了。”
谢文载肃然道:“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他感受到了心头的压力,不但每日白天都会到镇国公府一趟,见见老军师,听听新情报,就连在家里,也一直抱着那叠笔记想了又想,甚至还拉上了曹耕云与陆栢年一起开动脑筋,将账簿上透露出来的信息,再结合后两者从外头打听到的情报,推测分析着杜伯钦的罪行罪证。
第三天晚上,海棠开始帮海礁核算部分账目。
当时海西崖正算完一个极繁琐的账目,脑中涨涨的,便暂时放下笔,喝了口茶,闭目养养神。当他听到算盘珠子的声音分别从两个方向传过来时,不由得惊讶地睁开了眼,然后便发现孙女也帮着算账了。
他张张口,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孙子头发绫乱、眼圈发黑的憔悴模样,再看看大炕内侧那尚未清算到的两大箱账簿,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他和孙子都很累了,每晚只能睡两三个时辰。他在衙门里还能偷空打个小盹,孙子在家却是从早忙到晚,几乎连房门都没出过。孩子这么辛苦,只是让妹妹帮忙核算一下又怎么了?孙女的算盘也打得很好,仔细看去,不曾出过半点错。这样的本事,做点核准的工作是绰绰有余的,又不会耽误事,他何必多嘴呢?
孩子只是一片孝悌之心罢了!
海西崖再一次默许了海棠的做法。他没有发现,海礁与海棠正悄悄打量着他的反应。见他平静接受了孙女的参与,兄妹俩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暗暗欢喜着。
第四天白天开始,海棠正式接手了一部分算账的工作。她负责的部分只比海礁少一半,而且还是相对不那么重要的账目,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兄妹俩自行分工忙活开了,等到海西崖傍晚从衙门里回到家,海棠已经算好了四五本账,效率不比海礁差多少。就算他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明明之前已经默许了孙女帮忙核算账目,如今海棠再进一步,正式参与查账,似乎也不是很过分。
有时候,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步打破的。
海西崖想到今日周四将军特地来找他询问查账的进度,便没办法开口训斥孙女了。
时间紧急,任务要紧。自家孩子想帮忙,不是好事吗?
只要孩子把工作做好了,没出差错,能助他早日将查账结果送去镇国公府,具体有什么人参与其中,又有谁会关心过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