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起来。马氏平日里就很喜欢跟老邻居们聊天,天知道等她聊完时,都什么时辰了?若是耽搁了晚饭,海西崖和海长安、海礁回家后,岂不是要挨饿?
马婶会意地先走了一步,留下崔婶继续陪在马氏身边。马氏眼角瞥见,也不以为意,与王家婆媳的话题,已经转移到另一户熟人家给即将分家出去的小儿子置办的新宅子上了。因着那小儿子的妻子与婆婆、妯娌不和,害得她们这些熟人要准备乔迁礼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挑东西才好。若是送的礼薄了,失了自家颜面;若是送的礼太厚,又容易叫那家的婆婆与长媳埋怨。这分寸真是太难拿捏了。这家子为什么要把家里的麻烦闹到他们这些外人面前?!
海棠见自家祖母与人聊得兴起,只怕一时半会儿都不可能回家了,不由得暗叹一声,开始走神。
她无意中朝巷口方向看了几眼,却瞧见有人探头探脑地朝自己这边瞧,发现她抬头望过去,那人就迅速将脑袋缩回到墙后去了。
这鬼鬼祟祟的人,是什么来头?他想干什么?!
海棠远远瞧着,只觉得匆匆一瞥之下,这人的长相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看他年纪不大,却不是常见的熟人,不是这条巷子里的住户,也不是附近街道上讨生活的小贩跑腿。那他在巷口处探头探脑,有什么目的?
海棠心中警惕,转头给崔婶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开两步,低声交谈两句。崔婶便会意地朝着海家大门的方向走,看起来象是奉了小主人之命,要回家里办什么事的模样。马氏与王家婆媳都没有留心,仍旧自顾自地聊着天。而崔婶走到海家门口,却没有入内,而是迅速转向朝巷口急奔而去。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渐渐消失在远处,追过去的崔婶没能追到人,只得回来向海棠复命。
马氏这时已经停止了聊天,皱眉问崔婶:“咋回事?方才巷口有人?是谁?”
崔婶道:“是个生面孔的后生,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年纪,穿得倒还干净齐整,不象是在街面上讨生活的小子,就是鬼鬼祟祟的,缩头缩脑,几次偷偷朝巷子里瞧,冲着太太、姐儿和王太太、王奶奶张望,不知道想做什么?”
王家婆婆忙道:“听着就不象是好人,额回头就跟儿子说,让他多巡巡附近的街道,看到有谁鬼鬼祟祟的,都抓起来细细审问,别叫那些不怀好意的地痞宵小钻了空子害人!”
出了这样的事,马氏与王家婆婆都没有了谈兴,相互道别着各自回家去了。
马氏到了家,还一再细问崔婶追人时的情形。可惜崔婶也只是匆匆瞧见了那人一面,实在说不出更多的细节了。马氏只得作罢,叹道:“如今天气和暖了,城里人多了起来,连宵小也跟着增多了,但愿别出事才好。”说着就叫了崔叔来,如此这般嘱咐一通,让他吩咐下去,自家与隔壁陈家宅子里做事的仆从们,都要严守门户,别让贼进了门。
崔叔走后,马氏又想起金嘉树来:“回头得跟金小哥也提一句。他那新宅子里如今住的人少,真出了事都不知道咋办好。要是他遇上贼人,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家二房的人?!”
海棠被祖母这句话提醒了。
方才那在巷口探头探脑的小子,不正是她从前远远见过的金家二房长孙金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