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一来,金嘉树心里便是有再多烦恼,也没法再跟海礁提了。反正他不可能说出心中最大的秘密,又先向海礁撒了谎,被人堵回去,也是自找的。
海礁拿定了主意,却还是忍不住要叹气。
他越是清楚金嘉树的秘密,就越是忍不住同情这个好友。这种心里有事却无人可倾诉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他重活一世,还有小妹这个知情人能分担他的烦恼。金嘉树又能找谁分担去呢?
海棠见海礁一副长嘘短叹的样子,只好拿别的话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今儿我跟阿奶去金家找麻嬷嬷说话,我觉得阿奶的想法有些不对劲。近来她俩时常见面聊天,也不知道麻嬷嬷都跟阿奶说了些什么,阿奶如今竟然想在长安为我扬名,似乎打算在本地为我说亲。”她将祖母马氏今天在金家与家中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给兄长听。
海礁坐直了身体,眉头微皱:“阿奶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不是说好了,等爷爷告老,便回直隶永平府老家去住么?为了这事儿,我都开始找门路打听直隶境内的卫所了,想着说不定将来还会到京城一带的卫所去当差,甚至都开始想办法接近涂荣了。倘若爷爷与阿奶当真决定留在长安养老,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她老人家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万一我给自己在京城找了差使,爷爷阿奶却不打算走了,那岂不是要我一个人跑两千多里外当差去?!”
海棠不由吃了一惊:“你在想办法接近涂荣?”
“那是当然的。”海礁哂道,“皇帝佬儿的心思太难猜了,继续跟着镇国公府混,他家的手又伸不到长安去。我难道还能指望小金把我推荐到京里去?他自个儿的前程都还没着落呢!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我自己找到门路,往京城当差,兴许还能提前替小金探探路什么的。涂荣比那曾庆喜身份高,权势大,又是皇帝心腹,得皇帝信任,皇帝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自有他挡在前头,不必手下的人操心。他还跟镇国公府相处融洽。镇国公不但不拦着周家人与他结交,甚至自己也鼓励家中儿孙与涂荣套近乎,争取再多荐几个人进京当差,也好与周四将军做个臂膀,相互扶持。我若不想得罪周家人,又想进京谋前程,涂荣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海礁已经通过熟悉的镇国公府子弟,摸到了一点门路,接下来打算慢慢花两年功夫去接近涂荣,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本事,主动生出招揽之心。只要涂荣主动提出带他去京城任职,后面的事都不必他操心了,镇国公府也只有赞成的。
他都计划好了,一切进展顺利,结果如今妹妹却告诉他,家里人不打算走了?
这不是开玩笑么?!
海礁不由感到头疼起来:“阿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呀?爷爷知道这事儿么?!”
海棠端详了他几眼,郑重地问:“哥哥,其实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阿奶似乎觉得你在长安会有更好的前程。她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若你没攀上涂荣,也没能靠着金大哥的关系谋取前程,留在长安确实不错,而且更稳当,更轻松,风险也小。只要周家地位稳当,你未来便是一片光明。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非得要去京城不可?”